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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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深暗流（第1页）

永寿宫的梨花开得正好，雪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是铺了一层薄雪。胧月穿着一身粉白的宫装，蹲在廊下，正用小石子逗弄着一只斑斓的蝴蝶。甄嬛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诗经》，目光却落在女儿欢快的身影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槿汐端着一盏新沏的雨前龙井进来，轻轻放在桌上：“娘娘，这是内务府刚送来的新茶，您尝尝。”她顺着甄嬛的目光看去，笑道，“胧月公主近来越活泼了，昨天还跟奴才说，想去御花园的湖边喂锦鲤呢。”

甄嬛接过茶盏，浅啜一口，茶香清冽，沁人心脾。“是啊，这孩子前些日子受了惊吓，如今总算安稳下来了。”她放下茶盏，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只是这宫里平静得太久，总让人觉得不安。”

话音刚落，就见小允子急匆匆地跑进来，脸色慌张：“娘娘，不好了！御花园那边传来消息，胧月公主……公主掉进湖里了！”

“什么？”甄嬛猛地站起身，茶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她踉跄着往外跑，声音带着颤抖，“快！快带本宫去御花园！”

一行人快步赶到御花园的湖边时，岸边已经围了不少宫女太监。胧月的奶娘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几个侍卫正跳进湖里，四处搜寻。甄嬛拨开人群，目光紧紧盯着湖面，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怎么样？找到公主了吗？”甄嬛抓住一个侍卫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侍卫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焦急：“回娘娘，湖里水太深，奴才们还没找到公主的踪迹。”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侍卫从湖里探出头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找到了！找到公主了！”

甄嬛连忙跑过去，侍卫将胧月抱上岸。胧月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嘴唇紫，已经没了声息。甄嬛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泪水夺眶而出：“胧月！胧月你醒醒！别吓额娘！”

槿汐连忙喊道：“快！传太医！让太医院的院判立刻过来！”

很快，太医院院判带着几个太医匆匆赶来。他们立刻对胧月进行诊治，掐人中、施针、按压胸口，忙得不可开交。甄嬛站在一旁，紧紧攥着双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胧月突然咳嗽了一声，吐出几口湖水，缓缓睁开了眼睛。“额娘……”她声音微弱，眼神迷茫。

“胧月！你醒了！”甄嬛喜极而泣，连忙将女儿抱进怀里，“别怕，额娘在，额娘一直在！”

太医院判松了一口气，对甄嬛躬身道：“娘娘放心，公主只是呛了水，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甄嬛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带着颤抖：“有劳院判了，还请院判多开些补身的方子，务必让公主尽快康复。”

“奴才遵旨。”院判躬身应道，随后让人将胧月抬回永寿宫静养。

待众人散去，甄嬛脸色一沉，对小允子道：“查！立刻去查！胧月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湖里？是不是有人故意推她下去的？”

小允子领命而去。槿汐扶着甄嬛，轻声安慰道：“娘娘别太着急，或许只是个意外。胧月公主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甄嬛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意外？在这宫里，哪有那么多意外。胧月今天去湖边，只有奶娘和两个宫女跟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她深吸一口气，“你去查查那两个宫女的底细，看看她们是不是有问题。”

回到永寿宫，胧月服了太医开的药，沉沉睡去。甄嬛坐在床边，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她知道，这场“意外”绝非偶然，定是有人冲着胧月来的，而背后的人，很可能与之前的宫变案有关。

没过多久，小允子和槿汐一同回来，脸色凝重。“娘娘，查到了。”小允子躬身道，“跟在公主身边的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叫春桃的，是三个月前刚从内务府调过来的。奴才去查了她的底细，现她的家人都在去年的瘟疫中去世了，孤身一人进宫。可奴才刚才去问她时，她却说漏了嘴，提到了她的弟弟还在乡下读书。”

槿汐补充道：“奴才还查到，这个春桃在进宫前，曾在西郊的栖霞寺当过一段时间的杂役，而栖霞寺，正是皇后娘娘之前谎称要去祈福的地方。”

甄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么说，这个春桃很可能是皇后的人？或者是梅香的余党？”她沉吟片刻，“把春桃带过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很快，春桃被押了进来。她跪在地上，浑身抖，不敢抬头看甄嬛。“奴婢……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甄嬛坐在椅子上，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春桃，你老实交代，今天胧月公主掉进湖里，是不是你推的？你背后的人是谁？”

春桃身子一颤，连忙摇头：“娘娘饶命！奴婢没有推公主！是公主自己不小心，脚下一滑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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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甄嬛冷笑一声，“本宫已经查过了，你根本没有弟弟，你在栖霞寺当杂役的时候，曾与皇后宫里的人有过接触。你还敢狡辩？”

春桃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哭着道：“娘娘，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是有人威胁奴婢，让奴婢在公主身边当眼线，若是不照做，就杀了奴婢的家人！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

“威胁你的人是谁？”甄嬛追问。

“奴婢不知道……”春桃摇了摇头，“那人每次都蒙着脸，声音很粗，像是个男人。他只说，让奴婢盯着公主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情况就向他汇报。今天公主掉进湖里，真的是意外，奴婢不敢撒谎！”

甄嬛看着春桃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她沉思片刻，对小允子道：“把春桃关起来，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触她。另外，继续去查那个蒙脸男人的下落，看看他是不是梅香的余党。”

小允子领命而去。槿汐道：“娘娘，看来梅香的余党还没有彻底清除，他们这次对胧月公主动手，恐怕是想报复您。”

甄嬛点了点头，语气凝重：“是啊，这些人一日不除，宫里就一日不得安宁。胧月这次侥幸逃过一劫，下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梨花，“本宫必须尽快找到这些余党的藏身之处，将他们一网打尽。”

接下来的几日，甄嬛派人四处搜查梅香余党的踪迹，却毫无进展。那个蒙脸男人像是人间蒸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春桃被关在永寿宫的偏殿里，除了送饭的宫女，任何人都不许靠近，也没有再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这日，甄嬛正在书房批阅后宫的奏折，槿汐突然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娘娘，这是顺天府尹派人送来的密信，说是在城郊的一座破庙里，现了梅香余党的踪迹。”

甄嬛连忙接过密信，快浏览一遍。密信上说，顺天府的捕快在城郊的破庙里，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身上带着兵器，还供奉着安陵容的牌位，像是在密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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