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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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卤水溯源（第1页）

磁卡背面老汤记私房菜的地址指向城西老城区，门脸毫不起眼，木招牌被油烟熏得黑。许大川推门时铜铃轻响，店里只摆得下六张方桌，却坐满了人。空气里浮动的卤香让他眼眶热——正是年钢铁厂门口的味道。

预约了吗？系围裙的姑娘头也不抬，今日份卖完了。

许大川亮出磁卡。姑娘脸色微变，引他穿过堆满香料袋的后厨。推开储藏室暗门时，眼前豁然开朗：两百平的空间里，九十九口陶瓮沿墙排列，每口瓮都标着年份，最近的是o，最远的写着。

您的专座。姑娘指向中央的八仙桌。桌上摆着套粗陶碗碟，碗底刻着铁锅暗记。

许大川刚坐下，后帘掀开，白老人端着砂锅出来——正是王局长照片里李卫国的模样！可当老人放下砂锅抬头，许大川的心沉了下去：这人眉眼酷似李卫国，右眉却没有红痣。

陈卫国。老人伸手，替父亲守店四十年。

砂锅里浓褐色的卤汁微微沸腾，漂浮着几粒青花椒。许大川舀起一勺，舌尖炸开的滋味让他指尖麻——野山姜的辛香混着铁锈味的回甘，连那缕微苦都一模一样！

这锅汤

父亲年立春熬的头汤。陈卫国掀开墙角陶瓮，每年今日添新汤，取一勺老汤引。瓮中卤水黑亮如漆，表面结着油脂膜，四十六年，没断过火。

许大川摸出那瓶年基料。陈卫国一见便激动起来：对！就是它！他拧开灶台水龙头接水，父亲临终前说，唯有年的水配这料

水流进铁锅的刹那，许大川突然看见幻象：钢铁厂锈蚀的水管、李卫国踮脚接水的背影、水管内壁附着的暗红铁渣。

你们的水

钢厂旧址深井抽的。陈卫国苦笑，上月水质突变，汤味就不对了。他指向那些陶瓮，近半个月的老汤全酸，倒掉三十二瓮了。

许大川尝了口新卤水，喉间泛起诡异的金属腥气。他掏出李卫国的通行证：带我去水源。

钢厂深井房锁着电子闸门。陈卫国刷卡时，许大川注意到读卡器闪着不正常的蓝光。门开后，眼前景象令人窒息——抽水管被截断改装，新接的管道泛着银灰色，管口接着台冰箱大小的金属装置，屏幕上跳动着时空粒子浓度o的字样。

这是什么？陈卫国声音颤。

许大川摸过冰冷管壁。装置侧面印着行小字：时空管理局直属——历史水体净化站。

他们在抽走水里的。许大川踢开脚边空罐，标签写着年铁离子萃取剂。

警报声骤响。陈卫国拽着许大川躲进废弃水塔，从砖缝抠出本油污的笔记：父亲藏的。

笔记第一页就画着抽水装置草图，标注o年月出现。后面详细记录每次水质异常日期，最近那页写着：粒子浓度o时汤味初变，o时卤水腐败。卫国推测临界点为，届时深井将成。

翻到末页，许大川呼吸一窒——泛黄的信纸上，李卫国钢笔字凌厉如刀：师父见字如晤。藤椒油非油，乃时空结晶。当年您携来之物，实为o年此井水之精华。若见净化装置，请以油泼之，或可破局。

塔外传来脚步声。陈卫国突然推开许大川，自己冲向反方向：我去引开他们！您去后门！

许大川翻出水塔，却被四个黑衣人堵在墙角。为者摘下墨镜，瞳孔里闪过机械红光：历史水体已污染，必须净化。

进化成什么？许大川握紧那瓶基料，没有铁锈味的卤水，还是年吗？

时间需要精确。机械音冰冷，误差率过ooo将引

许大川拧开瓶盖，将琥珀液体泼向装置屏幕。液体接触瞬间，净化器出刺耳蜂鸣，屏幕上数字疯狂跳动：ooo！

不——机械人扑向装置。

深井突然传来闷响，银灰管道剧烈震动。所有陶瓮里的卤水同时沸腾！

许大川趁机撞开后门，却见陈卫国倒在血泊中，手里紧攥着半截银灰管道。老人艰难地举起笔记本，末页粘着张新现的便签：

师父，藤椒油用尽之日，可寻苏大夫。她知如何取。

便签背面是钢笔写：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在熬药，药炉旁摆着那口铸铁锅。

救护车笛声由远及近。许大川握住老人颤抖的手：坚持住！我带你找苏

陈卫国瞳孔突然放大，指向天空。许大川抬头，看见一架无人机掠过，投下个小包裹。

包裹里是瓶崭新的藤椒油，标签印着生产日期：o年月日。瓶底刻着行小字：

老汤不死，薪火常新。

许大川猛地转身，现救护车根本不是医院标志——车门印着时空管理局的银色徽章！医护人员摘掉口罩，露出小林机器人金属面孔：

许先生，您该休息了。

针管扎进颈侧的瞬间，许大川看见陈卫国被拖上车，老人最后的口型在说：

去找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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