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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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教会总部亵渎神坛（第1页）

灰白色的浓稠迷雾，如同拥有生命的实体，紧紧包裹着三艘潜航器。能见度降至不足五十米，观测窗外的世界只剩下缓慢蠕动、变幻着诡异形状的雾霭，以及偶尔在雾中一闪而逝、无法辨认的巨大阴影轮廓。海水彻底变成了粘稠的、散着淡淡腥甜与腐败混合气味的墨绿色胶质，潜航器穿行其中，能清晰感觉到那种令人作呕的阻滞感。

“龙渊-o”指挥区内，气氛凝重如铁。大部分电子探测设备都已失效或严重失真，屏幕上充斥着扭曲的线条和毫无意义的噪点。只有舰体表面那些结合了古老符文与现代技术的被动感应阵列，以及少数几位擅长精神感知的“万象”队员和东天阳自身被英招之力强化的破邪感知，还在艰难地构建着外界环境的轮廓。

“能量迷雾浓度是外界的十七倍……空间曲率异常，存在多个非自然折叠点……生命反应……太多了，而且混杂在一起，无法精确计数和定位，但它们似乎……处于一种半休眠或者被约束的状态？”安卿鱼紧盯着面前少数几个还能工作的传感器反馈，语飞快，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这种环境下维持有效探测，对他的精神和算力都是巨大考验。

“它们在‘守卫’这片迷雾，但更像是……某种活体屏障或者‘滤网’。”清虚道长闭目凝神，手指掐诀，周身有淡淡的清气流转，“贫道能感应到，迷雾深处，有极其庞大、有序且充满恶意的‘意志’汇聚点。那里，应当就是巢穴核心。”

东天阳站在前舷窗前，左眼之中，时间之钥的虚影若隐若现（虽然无法大范围使用，但微弱的时序感知能帮他更好分辨幻象与真实），右眼则蒙上了一层纯净的白金色微光——英招的破邪视界。在他眼中，翻腾的迷雾不再仅仅是遮挡视线的障碍，而是呈现出清晰的能量脉络：墨绿色的、充满怨念与癫狂的邪能如同血脉般在迷雾中流淌、循环；无数细小的、扭曲的灵魂碎片如同蜉蝣般在能量流中沉浮、哀嚎；而更深处，那些庞大的阴影轮廓，则是一个个由负面能量和污秽物质凝聚成的、半实体的“哨兵”或“陷阱”，它们与迷雾同源，近乎隐形，一旦有外来者触动能量脉络，便会瞬间活化，动致命的攻击。

“跟着我指示的路线走。”东天阳的声音通过舰内加密频道，直接传入三艘潜航器的操控台，“避开那些亮的墨绿色‘血管’和蠕动的‘阴影瘤’，走中间颜色最暗淡、能量流最平缓的‘空隙’。度放慢到三分之一，尽量减少能量扰动。”

他的指示精准而明确，仿佛能直接“看穿”这片致命的迷雾迷宫。三艘潜航器如同在雷区中穿行的灵猫，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态和航向，避开一个个隐形的死亡陷阱，向着感知中那“意志”汇聚的核心，一寸寸地艰难挺进。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东天阳必须时刻维持英招的破邪视界，并高处理视界中反馈的海量信息，同时还要分心关注潜航器的状态和队员们的准备情况。本就未愈的本源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但他脸色丝毫未变，只有微微抿紧的嘴唇和额角滑落的冷汗，显露出他此刻的负荷。

红缨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将自身温润平和的涅盘之火气息，以最细微的方式缓缓渡入他体内，帮助他稳定心神，缓解疲劳。曹渊和胖朱一左一右守在指挥区入口，煞气与厚重的土系能量隐隐流转，做好随时应对突袭击的准备。

时间在压抑与紧张中缓慢流逝。潜航器在迷雾中航行了大约四十分钟，按照东天阳的感知，已经深入了这片迷雾区的腹地。

突然，前方一直缓慢蠕动的迷雾，毫无征兆地向两侧分开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仿佛有一双无形巨手，主动为来访者拨开了帘幕！

通道的尽头，并非更加浓稠的迷雾，而是一片……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彻底违背自然法则与美学认知的“景象”！

那是一座岛屿。不，或许称之为“岛屿”都过于美化它了。

它更像是一坨从深海中强行“生长”出来的、巨大无比、不断蠕动变形的紫黑色肉质聚合体。岛屿的表面覆盖着厚厚一层滑腻、布满粗大血管和脓疱的“表皮”，无数粗壮如巨蟒、细密如触须的紫黑色肉质藤蔓或触手从“岛屿”的各处延伸出来，有的深深扎入周围墨绿色的粘稠海水中，有的则蜿蜒着刺入上方的迷雾，仿佛在与这片被污染的环境进行着某种能量交换。在这些恶心的肉质结构之间，镶嵌、堆砌、或者说“生长”着风格极其扭曲诡异的建筑群。

那些建筑依稀能看到哥特式、巴洛克式甚至一些古老神庙建筑的影子，但全部被一种亵渎性的审美彻底扭曲了：尖塔是用蠕动的肠管和森白骨刺编织而成，闪烁着病态的磷光；穹顶覆盖着不断开合的、流淌粘液的巨大眼球；墙壁由无数痛苦扭曲的人形浮雕密密麻麻“浇筑”而成，那些浮雕仿佛还活着，无声地张着嘴，承受着永恒的折磨；廊柱则是粗大的、覆盖着鳞片和吸盘的触须，支撑着上方更加令人作呕的结构。建筑表面爬满了散微光的、如同血管或神经丛般的暗红色能量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活物般脉动，将一股股污秽的能量输送到建筑群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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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片亵渎建筑群的最中央，也是整座肉质岛屿的最高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凹陷，仿佛被陨石撞击形成的环形山，又像是被刻意挖掘出的……祭坛。

祭坛的底部，是一个不断翻涌着暗红色粘稠血浆与苍白骸骨的巨大血池，血池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漆黑扭曲的不知名金属、闪烁幽绿光芒的骸骨、以及仍在搏动的巨大心脏状肉块垒砌而成的锥形高台。高台顶端，悬浮着一颗直径过十米的、不断扭曲变幻、内部仿佛有星系湮灭又重生的墨绿色光球，光球散出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与无穷恶意，正是清虚道长和东天阳感知到的那个“意志”核心！光球下方，高台的各个平台上，可以看到许多身披黑袍或诡异祭祀服的身影正在忙碌，围绕着血池和高台进行着某种持续不断的、充满亵渎意味的仪式吟唱和动作。

祭坛周围，血肉岛屿的其他区域，可以看到更多的身影在活动。有穿着褴褛长袍、眼神狂热的信徒，有身形扭曲、明显被改造过的教会战士，还有更多在建筑阴影中蠕动爬行、形态根本无法归类的“东西”。整个岛屿，弥漫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腐败、疯狂以及……一种仿佛来自亘古深渊的、冰冷的亵渎神性！

这里，就是古神教会的总部！

这里，就是“深渊回响”的核心！

这里，就是他们进行“诸神黄昏”那终极亵渎仪式的——亵渎神坛！

“龙渊-o”内，一片死寂。

即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远常人想象极限的、将生命、建筑、仪式、邪恶完美融合成一幅地狱绘卷的景象，依然让所有看到它的人感到了灵魂层面的冲击与不适。几个心理素质稍弱的年轻队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胃部一阵翻腾，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东天阳的瞳孔也微微收缩。英招的破邪视界让他“看”得更加清晰，也更加触目惊心。他看到了血池中沉浮的无数冤魂，看到了那些建筑“材料”上残留的、极端痛苦的意识碎片，看到了祭坛高台上那颗墨绿色光球深处，那隐约勾勒出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大瞳孔虚影……

“这就是……他们的‘神坛’？”红缨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极致的愤怒与憎恶，“用无数生命和痛苦堆砌起来的……污秽之物！”

“啊，是啊。”东天阳缓缓吐出一口带着灼热气息的浊气，眼中的白金光芒与金色火焰交织燃烧，越来越盛，最后化为一片冰冷的、纯粹的杀意，“看到了吗？那些在血池里哀嚎的灵魂，那些被砌进墙里的痛苦……这就是他们信奉的‘神’赐予的‘恩典’。”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碎裂，清晰地传入频道中每一个队员的耳中。

“现在，都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我们要摧毁的是什么了吗？”

“那不是单纯的敌人据点，那是一整个……建立在无尽痛苦与亵渎之上的、活着的深渊肿瘤！”

他转过身，面向装备区内所有已经全副武装、屏息凝神的队员们。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愤怒、或冰冷、或决绝的面孔。

“感到恶心？那就对了。”

“感到愤怒？那就把这份愤怒，给我攥紧了！”

“接下来——”

东天阳猛地举起右拳，拳锋之上，白金与赤金的光芒轰然爆，如同在这片被亵渎的黑暗海域中，点燃了第一簇反抗的火焰！

“——‘拂晓’行动，最终阶段，开始！”

“目标，前方亵渎神坛！”

“任务——”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却充满无尽斗志的笑容：

“——给老子，把它从头到尾，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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