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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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进山记上（第2页）

“都是自己家的东西，别嫌弃，随便吃点垫垫肚子。”李嫂客气道。

大家早已饥肠辘辘，纷纷落座。鸡汤一入口，所有人都“唔”了一声。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鲜甜，鸡肉炖得酥烂，几乎不用咀嚼就化在嘴里，汤色清亮，却滋味醇厚。山野菜带着微微的苦味和独特的清香，极为爽口。酸萝卜条酸甜脆辣，极其开胃。简单的饭菜，却因为食材的本真，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吞下去。

“这鸡……是吃啥长大的？”火哥喝了两碗汤，忍不住问。

“后山放养的，满山跑，吃虫子、草籽、野果，喝山泉水。”李师兄笑着说，“菜也是园子里现摘的，没上化肥。”

风卷残云般吃完午饭，李师兄安排住宿。主楼有几个房间，加上几栋独立小屋，正好够我们十二人分住。我和陈默分到一间带小露台的屋子，推开窗就能看到竹林和小溪。

安顿好后，李师兄召集大家，简单介绍周边环境：民宿后面有自家的菜园、小片果园和几畦药圃；旁边有一条从山上流下的清澈溪水，可以直接饮用；沿着溪流往上走，就是未经开的次生林，这个季节林子里菌子、竹笋、各种野菜不少。“不过，”他神色严肃地强调，“不认识的蘑菇，千万不要采！有些长得像，但有的吃了能看见七彩小人跳舞，有的就直接躺板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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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笑了起来，但也把警告记在心里。

苏琪迫不及待地掏出她那长长的“山野觅食清单”：“李师兄，现在这个季节，山里最值得找的是什么？”

“这个时节嘛，”李师兄如数家珍，“羊肚菌的尾巴可能还有，鸡油菌正旺，松茸还得等等。野菜的话，蕨菜、蒲公英、野葱、水芹菜，溪边林下都有。哦，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后山往里走，快到野茶坡那一片，有种野茶树的嫩叶，这时候采来凉拌或者炒鸡蛋，味道很特别，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清香。”

野茶坡！果然！

我和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今天下午大家先自由活动，适应一下环境，附近转转，别走远。明天早上，我带你们进山，咱们去找点好东西！”李师兄最后说道。

下午，阳光正好。大家三三两两散开。赵哥组织小美几个小姑娘玩桌游；火哥拉着钱叔研究土灶，琢磨晚上能不能用它做点什么；孙大姐和李嫂一见如故，去菜园子帮忙了；周屿跟着李师兄去看他的生态农田和样本点。

苏琪自然拉上了我：“薇姐，咱们去后山菜园和附近逛逛吧！先踩踩点！”

后山的菜园打理得生机勃勃。西红柿红绿相间，茄子紫得亮，辣椒一串串，豆角爬满藤架。菜园边缘，果然长着一丛丛野葱，细长碧绿，香味扑鼻。苏琪兴奋地采了一大把。

我们继续往菜园后方、树林边缘走。在一处向阳的缓坡上，看到了一片稀疏的灌木丛。植株不高，叶子椭圆形，油润亮，在阳光下泛着独特的光泽。

“是那个吗？”苏琪跑过去，摘下一片嫩叶揉碎，凑近鼻子闻，“哇！这个香气！好特别！有点像茶叶，又有点像某种花香，还有点……青果子的味道？”

我也闻了闻，确实独特。我们小心地采摘了一些最顶端的嫩芽。

回去的路上，在溪边碰到了阿强。他裤腿挽起，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篓，里面有几条银光闪闪、活蹦乱跳的小鱼，还有几把翠绿的水芹菜和几朵肥厚的、灰褐色的蘑菇。

“溪水很凉，鱼是冷水细鳞鱼，肉质应该紧实。”阿强展示他的收获，又指着蘑菇，“这个，鸡油菌，认识，安全。”

“阿强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有收获！”苏琪赞叹。

阿强没说话，只是把竹篓往她面前递了递，示意她看。

晚餐时分，厨房里前所未有的热闹。这不是营业，却比营业时更投入、更欢腾。火哥成功点燃了土灶，用带来的腊肉和民宿的米，做了一锅香气席卷整个山坡的腊肉土豆焖饭；苏琪用野葱和土鸡蛋，炒了一盘金黄诱人、葱香四溢的野葱炒蛋；阿强贡献了他的溪鱼，用少许油煎得两面金黄，只撒了细盐和现磨的花椒粉；我把野茶嫩芽快焯水，用一点生抽、香醋和民宿自制的山胡椒油凉拌；周屿和李师兄带回来一批颜色鲜艳、奇形怪状的“传家宝”番茄和小黄瓜，直接摆盘；孙大姐和李嫂合作，用园子里的青菜和豆腐煮了一大锅清淡鲜美的汤；连小美都尝试用李嫂教的法子，烤了几个有点焦但香味十足的玉米饼……

天色将暗未暗时，长长的原木餐桌上，摆满了各家“作品”。大家围坐在一起，就着山间清凉的晚风、远处沉静的群山和天边绚烂的晚霞，开始了这顿无比丰盛、充满欢声笑语的“团建第一餐”。

没有菜单，没有定价，没有客人的评价，只有对彼此手艺最直接的赞叹和“抢夺”。

“火哥，这焖饭绝了！腊肉香全闷进米里了！”

“苏琪，蛋炒得嫩，野葱香味正！”

“阿强，煎鱼火候太棒了！外酥里嫩，鲜！”

“薇姐，这野茶凉拌味道好奇特！清爽解腻，回味甘甜！”

“周教授，这番茄甜得不像话！”

……

陈默给我盛了碗汤，低声笑道：“看来团建效果立竿见影。你爸说的野茶，味道确实有潜力。”

我点点头，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火哥正和钱叔争论土灶的火门该怎么调，苏琪夹起阿强煎的鱼肚子肉正要吃，被旁边的小美“偷袭”抢走，引来苏琪的“怒吼”和小姑娘们的笑声，周屿正认真地向李师兄请教番茄品种问题，赵哥则在统计大家最受欢迎的菜，说要“作为日后员工餐参考”……

山间的夜幕缓缓降临，星辰渐次亮起，远比城市清晰璀璨。

第一天的团建，就在这混合着现、欢笑和无比满足的饱嗝声中，圆满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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