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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叛军的分化与秘密合作（第1页）

帝国的外交使团带着未能完成的使命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挫败感离去，留下的涟漪尚未完全平息，“起源之城”又即将迎来另一批背景更为复杂的访客。与帝国那种带着统一意志和明确傲慢的试探不同，来自叛军阵营的反应，如同其本身的结构一般，充满了分裂、矛盾与机会主义的色彩。

在叛军控制区深处，一个由数艘老旧舰船拼接而成的、被称为“自由论坛”的移动空间站内，一场激烈的争论正在上演。与会者是叛军中几个主要派系的代表，他们的旗帜、服饰乃至言行举止都风格迥异。

“我们必须正视现实！”一个声音洪亮、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壮汉拍着桌子，他是“血色黎明”派的军事指挥官，雷克斯。该派系以激进和崇尚直接行动着称。“这个所谓的‘起源之城’，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在帝国和我们都没能完全控制的深渊区域，展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他们拥有我们梦寐以求的远古科技和稳定的根据地！这难道不是天赐的良机吗？联合他们，我们就能对帝国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联合？雷克斯，你的脑子里除了冲锋还剩下什么？”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来自“灰袍学者”派的代表，一个名叫索伦的瘦高男子，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你看过他们那部《起源法典》吗？秩序，贡献点，绝对权威……那套东西，跟我们追求的‘自由’与‘平等’有一星半点的相似吗？那个凌星，他不是一个理想的革命伙伴，他更像是一个……新的、更危险的潜在独裁者。与他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

“索伦说的有道理。”一个看起来更像商贾而非战士的肥胖男子开口道，他是“自由商人联合”在叛军中的利益代言人，霍克。“我们得考虑实际利益。根据我们商会传回的消息，‘起源之城’和那个‘泰拉遗珠’拥有巨大的商业潜力。他们的秩序意味着稳定的市场，他们的科技意味着独一无二的商品。与他们交恶，我们会损失惨重。但如何合作，需要谨慎。帝国肯定也在盯着，我们动作太大，会引来帝国的全力打击。”

“谨慎，谨慎！你们就知道谨慎！”雷克斯低吼道，“等你们商量出个结果，帝国说不定已经把他们吞并了，或者他们自己就成长到我们无法企及的高度了！到时候我们连口汤都喝不上！”

“或许，”一个一直沉默的、穿着朴素的女性代表开了口，她是“幸存者战线”的使者，这个派系主要由受战争波及的平民和底层士兵组成，更关注实际生存问题。“我们不应该一开始就想着联合或者对抗。我们可以先去接触，了解。如果他们真如法典所说，保障基本生存权和公平，那么至少，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可以先从人道主义通道、有限的物资交换开始合作。”

会议不欢而散，没有达成任何统一决议。这完美地反映了叛军当前的现状：目标不一，内耗严重。最终，几个大派系基于不同目的，决定各自派遣非正式的代表，组成一个松散的“联合观察团”，前往“起源之城”。名义上是交流与学习，实则各怀鬼胎——有的寻求军事同盟，有的觊觎技术，有的考察市场，也有的纯粹是为了收集情报，评估这个新兴势力的威胁等级。

凌星在“起源之城”接到了夜莺关于叛军内部争论和使团构成的详细报告。他视野中的弹幕也适时地开始了分析：

【哈哈，果然，叛军还是一盘散沙。】

【血色黎明想拉主播当炮灰，灰袍学者怕主播抢了他们‘革命导师’的地位，商人只想赚钱，幸存者想要饭吃。】

【这阵容，比帝国那个笑面虎使团难搞多了，目标都不一致。】

【主播的机会来了啊，可以分化拉拢，各个击破！】

【重点应该是那个‘幸存者战线’和‘自由商人联合’，前者有群众基础，后者有资源。】

【小心那个‘血色黎明’，感觉是搅屎棍，合作不成容易变成仇敌。】

凌星若有所思。与应对帝国时的全面戒备不同，对于叛军，他需要更精细的操作。“艾拉，这次由你主导接待，但策略要调整。对不同派系的代表，给予不同侧重的信息和接触权限。对‘幸存者战线’，展示我们的社会保障体系和公平的贡献点制度；对‘自由商人联合’，开放部分非敏感的商业合作前景，比如泰拉星球的特产资源加工；对‘灰袍学者’，安排参观一些不涉及核心的、面向公众的科技展示区；至于‘血色黎明’……”凌星顿了顿，“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特别是军事区域，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力量，但不要给他们任何联盟的幻想。”

他看向夜莺：“重点监控‘血色黎明’和‘灰袍学者’的人，防止他们煽动内部不满或窃取技术。同时，寻找与‘幸存者战线’和‘自由商人联合’进行更深入、更秘密接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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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的“联合观察团”抵达时，气氛明显与帝国外交使团不同。没有华丽的礼仪舰，只有几艘风格迥异、看起来饱经风霜的船只。代表们之间的疏离感甚至肉眼可见。艾拉依照凌星的指示，进行了差异化的接待。

效果很快显现。

“幸存者战线”的女代表在看到“起源之城”井然有序的居民区、公平分配的资源点和面向所有公民的基础教育设施后，眼中多次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与认同。在一次非正式会谈中，她向艾拉透露了叛军控制区内物资匮乏、医疗资源紧张的困境，并隐晦地提出了希望获得一些基础医疗物资和农业技术援助的请求。

“自由商人联合”的霍克则对工坊区生产的新型合金样本和“蜂群”侦察机器人的民用版本（用于恶劣环境探测）表现出极大兴趣。他私下向艾拉表示，愿意用叛军控制区特有的稀有矿产和某些帝国封锁的精密工业零件，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易，并希望能建立一个稳定的、避开帝国耳目的秘密贸易渠道。

“灰袍学者”的索伦在参观科技展示区时，虽然表面上保持着矜持和批判态度，但当他看到那些融合了远古科技原理的新型设备时，眼神中的炙热难以完全掩盖。他试图套取更多技术细节，但被陪同的技术人员礼貌而坚定地挡回。

而“血色黎明”的雷克斯，则对限制其参观军事区域感到极度不满。在一次试图强闯“泰拉遗珠”空间航道管制区时，他与石岩手下的守卫生了短暂对峙。石岩亲自到场，只是释放了一部分属于“深渊行者”的、经过千锤百炼的杀气，就让这位以勇武着称的叛军指挥官感到脊背凉，最终悻悻退去。他看到了“起源之城”军事力量的冰山一角，但收获的只有挫败感和更强的忌惮。

观察团的访问在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气氛中接近尾声。表面上，各方都得到了一些想要的信息，但也都没有得到最核心的承诺。

就在观察团即将离开的前夜，夜莺为凌星带来了一个关键情报和一个人。

“大人，‘自由商人联合’的霍克，希望通过我，与您进行一次绝对秘密的会谈。他带来了一个……我们无法拒绝的提议。”

凌星在“起源之心”一间绝对安全的密室里接见了肥胖的商人霍克。没有繁文缛节，霍克直接切入主题，汗水在他光亮的额头上闪烁，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

“凌星阁下，我就直说了。”霍克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们商会，以及我们背后代表的几个边境星系总督（他们名义上效忠帝国，实则拥兵自重），对您的‘起源势力’非常感兴趣。不是那种空洞的联盟，而是实实在在的合作。”

他伸出两根胖胖的手指：“第一，贸易。我们可以为您提供帝国严格管制的高纯度能源晶块、舰船引擎核心部件、以及您展工业所需的一系列稀缺催化剂。我们需要的，是泰拉遗迹出产的、那种具有特殊能量亲和性的紫蓝色植物萃取物，以及你们工坊生产的定制型秩序场稳定器（用于改善某些高能耗工业环境）。我们可以建立一条绝密的走私航线，利用深渊边缘的复杂引力场做掩护。”

“第二，”霍克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如同耳语，“情报共享。我们知道帝国‘暗影’小组在您这里的部分人员名单和活动规律。作为诚意，我可以先提供两个名字。同时，我们也能为您提供帝国边境舰队调动、重要物资运输路线等实时情报。而我们希望的回报是……在未来可能的、与帝国某些顽固派的冲突中，您能保持中立，或者在关键时刻，对帝国的某些边境要塞……施加一点‘压力’。”

凌星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霍克提出的合作，直击了“起源势力”目前的两大软肋：高端工业原料的匮乏和对帝国核心情报的缺失。而对方索取的，无论是泰拉特产还是定制设备，都不涉及最核心的科技，保持中立或有限度施压的要求，也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这是一场典型的、基于现实利益的交易。

这时，几条弹幕飘过，带着调侃和分析：

【嚯，这死胖子是个明白人！知道主播缺什么！】

【这交易可以做！各取所需，还不绑死。】

【情报是关键！有了帝国边境的动向，我们就能掌握主动权。】

【小心这是帝国的反间计啊！】

【不像，这符合边境军阀和商人的利益，他们巴不得帝国乱了好自立。】

凌星抬起眼，看着紧张等待的霍克。“霍克先生，你的提议很有趣。‘起源势力’愿意与所有秉持务实态度的伙伴进行合作。”他缓缓说道，“具体的贸易品类、数量、交换比例，以及情报共享的范围和方式，可以由艾拉长老与你详细拟定。至于你提到的‘施加压力’……”凌星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那取决于帝国的具体行为，以及……我们之间的合作，能深入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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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克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听到了最动听的音乐。“当然！当然！凌星阁下，您做出了明智的决定！细节问题我马上就和艾拉长老协商！”

几乎在霍克离开的同时，夜莺再次出现：“‘幸存者战线’的那位女代表，也通过隐秘渠道表达了希望获得医疗援助的请求，他们愿意用他们能收集到的一些零散的、关于叛军内部人员动向和底层民情的情报作为交换。虽然价值不如商人的，但……更接地气。”

凌星点了点头。“可以，以人道主义的名义，提供一批基础的医疗包和抗辐射药剂。告诉他们，这是‘起源法典’人道主义精神的体现，不寻求直接回报。但对他们提供的情报，要重视起来。”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虽然短期看不到巨大利益，但长远来看，是在叛军的底层根基中播撒善意的种子。

叛军的“联合观察团”最终离开了，表面上似乎什么实质性的协议都未达成。但凌星知道，无形的裂痕已经被撬动，秘密的纽带已经悄然连接。他成功地利用了叛军内部的分化，与其中最务实、最贴近底层的派系建立了初步的、互利的秘密合作渠道。

这远非稳固的联盟，更像是在黑暗森林中，两个并非朋友的猎手，为了应对共同的猛兽而达成的临时默契。但这一点点默契，这点点透过裂缝照射进来的微光，或许就能在未来的某个关键时刻，成为打破平衡的重要砝码。帝国的獠牙已然显露，而叛军这盘散沙，如今也被他巧妙地撒下了一些可能孕育出意想不到结果的种子。星海的棋局，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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