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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煎熬里,院子里的舞蹈消失了。
张元清仍然不敢冒头,又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探头,透过窗户朝院子里张望。
院子里填满了月光,荒草静静伫立,那双诡异的舞鞋离开了。
“呼……”
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刚想站起,膝盖一沉,跌坐在地。
紧绷的神经松弛后,肾上腺素退去,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比想象中的糟糕。
肩膀火辣辣的刺痛,骨头仿佛要裂开,膝关节僵硬,血液宛如凝固。
颤巍巍的抓起铜镜,灰扑扑的镜面里,张元清看见自己脸色惨白,神色萎靡,瞳孔暗淡。这哪里是个正常人,分明是油尽灯枯的病秧子。
肩膀上,那个嘴唇乌黑的怨灵,诡异无声地凝视着他。
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可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无法触及到肩膀上的怨灵。
肩骨强烈的痛楚,让他不得不背靠墙壁来支撑身体。
侧头看了看工人前辈的尸骸,一人一尸的姿势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张元清苦涩一笑。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结局,听见了死神的叹息。
但张元清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他的大脑依旧活跃,像超负荷运行的cpu,在绝境中寻找活下去的希望。
电光火石间,主殿桌底下的那具尸体,在庞杂混乱的信息流中一闪而过。
“两具尸体肩膀骨裂程度不一样,主殿里那具尸骸的肩伤并不致命,趴肩怨灵放过他了?不,怨灵不可能手下留情……”
“他为什么要躲到桌子底下去……”
“红舞鞋在我进庙的时候,就偷偷跟在我身后,可当我进入主殿,它就离开了……”
想到这里,张元清暗淡浑浊的瞳孔亮起希冀的光。
回主殿,马上回主殿!
他当即起身,步伐踉跄的离开屋子,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像是扛着一座大山。
“噗通!”
他在院子里摔倒,摔在荒草丛中,无法再站起身。
张元清牙关颤抖着上下碰撞,发出“嗒嗒”声,感觉自己身处凛冽的寒冬里。
“严寒”夺走了热量,侵蚀了意志。
张元清一点点的朝主殿方向爬去,使出浑身力气,他昂着头,让自己的眼里始终映着前方那座建筑的轮廓。
这样眼里的希望才不会熄灭。
从主殿走过来也就一分钟左右,此时却觉得遥远的宛如天涯和海角。
终于,在他爬入主殿檐角的刹那,耳边响起虚幻的惨叫声,肩膀一轻,寒冷、眩晕、僵硬等负面影响瞬间消失。
张元清连滚带爬的翻上基座,踉踉跄跄绕到主殿前方,推开格子门,把自己摔进门槛里。
烛光如豆,驱散阴霾,带来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
他大字型躺在地上,胸腔起伏,呼哧呼哧的喘息,就这么躺了两三分钟,才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的推测是对的,主殿是一处安全的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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