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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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新难题（第2页）

齐雨儿点点头。她看向窗外，冬日的阳光正好透过尚未安装窗帘的玻璃照进来，在布满木屑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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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与其执着于寻找别人设计好的光，不如学会在自己的空间里，创造出独一无二的光亮。

接下来的工程顺利了许多。齐雨儿依然会提出各种想法，但她学会了先问“这个可行吗”，学会了在专业和经验面前保持谦卑。而老张也渐渐理解了这个年轻女孩对家的渴望，偶尔会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帮她实现一些小心思。

当第一个完全按照齐雨儿修改后的设计制作完成的飘窗柜安装到位时，她坐在上面，感受着阳光照在背上的温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条路走得比她想象中艰难，但每一步都踏实。

原来，找到属于自己的光，不是去追逐别人闪耀的模样，而是在自己的疆域里，点燃那盏独一无二的灯。

而她的光，正在这间尚未完工的房子里，一点点亮起来。

轮胎在柏油路面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像一把钝刀硬生生割开午后的宁静。齐雨儿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塑料纹路里，副驾上没来得及收起的装修报价单被惯性卷得漫天飞舞，红色的核算数字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和挡风玻璃外急刹的面包车尾灯一样刺眼。

车子终于停稳时，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撞碎肋骨冲出来。刚才那两秒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放：前车毫无征兆的变道，面包车司机猛踩刹车时溅起的尘土，她扫向后视镜时看到的空旷车流，还有打方向盘时车身失控的轻微侧倾——只差几厘米，她的车就要撞上护栏，或者追尾上前方面包车的车尾。

齐雨儿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着气，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抖。她想起昨天晚上和装修公司争论吊顶材料的争吵，想起今早出门前现卫生间瓷砖颜色错货的崩溃，想起手机里还没回复的设计师消息，那些关于预算、工期、材料的琐碎事情像无数根细线，紧紧缠绕着她的神经，让她连开车时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就差一点……”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刚才如果反应慢半秒，如果右后方刚好有车，如果刹车没有及时踩到底，后果不堪设想。她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装修材料比价的页面，此刻却突然觉得那些数字变得无比陌生。原来不知不觉间，装修带来的压力已经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甚至开始威胁到她的安全。

窗外的车流渐渐恢复正常，鸣笛声此起彼伏，可齐雨儿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她闭上眼睛，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装修现场混乱的场景，还有自己深夜对着设计图默默流泪的样子。她从来没想过，一场装修竟然会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生活，让她在工作中频频走神，连开车这样的日常都变得危机四伏。

过了好一会儿，齐雨儿才缓缓抬起头，擦掉眼角的泪水。她看着前方畅通的道路，突然意识到，或许她该停下来了，停下来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绪，重新规划装修的节奏。毕竟，再完美的房子，也比不上自己的安全和健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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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由远及近，蓝色的警灯在车窗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将齐雨儿还未完全平复的心跳再次搅得有些慌乱。她推开车门时，腿还有些软，刚站定就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尖的凉意还没散去，那是刚才死死抓着方向盘留下的痕迹。

“同志，说说当时情况吧。”交警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齐雨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从前车突然变道说起，到面包车急刹、自己打方向避险，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复述出来，只是说到“车子差点侧翻”时，声音还是忍不住微微颤。她指了指副驾上散落的装修报价单，“这段时间装修的事太多，刚才有点走神，幸好反应快了点。”交警查看了现场，又核对了车辆情况，确认没有人员受伤和严重财产损失，叮嘱她“以后开车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安全第一”，便让她先离开了。

重新坐进驾驶座，齐雨儿没有立刻动车子，而是先双手合十按了按太阳穴。刚才和交警沟通时强压下去的后怕，此刻又悄悄冒了出来。她调整了一下座椅，系好安全带，双手稳稳地放在方向盘上，目光专注地扫视着前方路况和后视镜，连换挡时都比平时慢了半拍，生怕再出一点差错。车子缓缓驶离现场，沿着熟悉的路线往家开，以往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开得格外小心，每遇到路口、行人，都会提前减，原本盘旋在脑海里的装修琐事，此刻全都被“注意路况”的念头挤到了一边。

终于到家，齐雨儿熄了火，坐在车里缓了好一会儿才下车。打开家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她没顾上换鞋，先走到浴室，打开热水器，看着水流哗哗落下，才觉得浑身的僵硬慢慢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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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淋在身上时，齐雨儿舒服地喟叹一声。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沾满冷汗的皮肤，也仿佛冲走了一部分紧张和焦虑。她靠着浴室的瓷砖，闭上眼睛，任由水流顺着头往下淌，脑海里不再想吊顶材料的争论，也不再想瓷砖错货的麻烦，只专注地感受着热水带来的暖意。刚才车祸的惊险画面还会偶尔闪过，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洗完澡后，齐雨儿用浴巾紧紧地包裹着自己，仿佛那柔软的织物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她缓缓地走出浴室，脚步有些沉重，仿佛身上的水珠都变成了沉甸甸的负担。

走进卧室，齐雨儿像往常一样换上了宽松的睡衣，那睡衣的质地柔软舒适，让她感到一种被呵护的温暖。她轻轻地爬上床，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然后一头倒在枕头上，身体完全放松下来。

齐雨儿伸出手，摸索着找到了放在床边的遥控器，按下了电视的开关。电视屏幕亮了起来，出轻微的嗡嗡声，但她并没有真正去看画面，只是让那轻柔的背景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填补着这片寂静。

此刻的齐雨儿什么都不想做，工作的压力、装修的琐事，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抛诸脑后。她只想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让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让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呼吸，让那平稳的节奏带走一些心头的恐惧和不安。那场惊魂的经历仍然在她脑海中盘旋，但她努力不去想它，只是专注于当下的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声音和齐雨儿轻微的呼吸声。她的身体逐渐放松，心情也渐渐平复，那惊魂带来的余悸似乎也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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