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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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启程向漩涡深处（第2页）

程野也下了车，站在峡谷边缘，望着下方翻涌的灰雾，沉默不语。风吹动他额前微汗的碎，露出苍白的脸颊和沉静的眼眸。他体内的能量，在这种高侵蚀环境下，似乎显得更加“活跃”了一些，不是增强，而是一种被环境引动的、细微的共鸣与躁动。

我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块高能量口粮和一瓶水。“感觉怎么样？”

他接过，慢慢吃着，意念传来：“……下面。很吵。”

“吵？”

“……规则的声音。很多。破碎的。哭泣的。低语的。还有……‘门’的……呼吸声。很沉重。很近。”

他的描述让我脊背凉。“能分辨出碎片的具体方向吗？”

他闭上眼睛，静静感受了片刻，然后抬起手指，指向浓雾深处偏左的方向。“……那边。吸引力……更强了。但周围……有很多……不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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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正在检查脉冲步枪的赵毅忽然低喝一声：“有东西过来了！从坡道下面！度很快！”

所有人瞬间进入警戒状态，武器抬起，对准碎石坡道。

浓雾被搅动，伴随着碎石滚落的哗啦声和一种尖锐的、仿佛金属摩擦的嘶鸣，几个黑影疾窜了上来！

那是三只从未见过的怪物。它们大约有成年猎犬大小，但形态极其扭曲：主体像是由锈蚀的金属管道、齿轮和不明生物的焦黑筋肉胡乱拼接而成，表面不断滴落着暗红色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黏液。没有明显的头部，只在躯干前端裂开一张布满旋转锯齿的大口，出刺耳的嘶鸣。它们的移动方式也异常诡异，时而像蜘蛛般爬行，时而又像液体一样在地面滑动，留下冒着青烟的腐蚀痕迹。

“开火！”孙启明毫不犹豫地下令。

四把脉冲步枪同时射击，淡蓝色的能量脉冲划破空气，击中目标。怪物身上爆开一团团能量涟漪，动作明显一滞，出更加愤怒的嘶鸣，体表的锈蚀金属似乎对能量脉冲有一定抗性，并未被完全束缚，依旧挣扎着扑来。

“效果不足！”赵毅喊道，侧身躲开一只怪物喷吐的腐蚀黏液。黏液溅落在岩石上，立刻烧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李锐已经拔出了匕，试图近身攻击另一只怪物的关节连接处，但匕划过，只在锈蚀金属上留下浅浅白痕，反震力让他手臂麻。

这些怪物，不仅诡异，物理防御也极强！

秦薇快操作数据板：“能量读数显示它们核心处有高强度的混乱规则聚合！脉冲步枪的秩序干扰被部分抵消了！弱点可能不在表面！”

程野动了。

他没有使用任何明显的能力，只是上前一步，目光锁定了其中一只扑得最近、几乎要咬到李锐的怪物。

然后，他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没有光芒，没有巨响。

那只怪物的动作猛地僵住，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动力。它那胡乱拼接的身体，从核心处开始，出现了一种诡异的“褪色”和“崩解”。不是物理上的破碎，而是构成它的那些扭曲规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抹去”了关键的一笔。锈蚀的金属失去光泽，焦黑的筋肉化为飞灰，腐蚀性的黏液凭空蒸。

仅仅两秒钟，一只凶猛的怪物，就在众人眼前，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秩序之刃。

以自身秩序，斩断无序造物最根本的规则连接。

另外两只怪物似乎被这诡异的一幕震慑，动作出现了短暂的迟疑。

孙启明抓住机会：“集火！同一个点！”

脉冲步枪再次齐射，这一次，所有能量都集中在其中一只怪物的躯干中段。在失去了同伴带来的威胁和干扰后，集中的秩序干扰终于突破了它的抗性，让它躯体剧烈颤抖，拼接处冒出电火花般的混乱能量逸散。

李锐和赵毅趁机猛扑上去，匕狠狠刺入它关节的缝隙，用力搅动！

“嘶嘎——！”怪物出凄厉的惨叫，挣扎了几下，终于瘫倒在地，身体迅被自身的腐蚀黏液溶解，化为一滩冒着气泡的污浊液体。

最后一只怪物见状，出一声充满恐惧意味的嘶鸣，竟然转身就逃，飞快地滑下坡道，消失在浓雾之中。

战斗结束得快，但过程凶险。李锐和赵毅的手臂和作战服都被腐蚀液溅到，出现了灼伤。秦薇立刻上前处理。

孙启明看向程野，眼神复杂。程野站在原地，呼吸微微急促，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额角有冷汗滑落。使用“秩序之刃”显然消耗巨大，尤其是在他本就虚弱的状态下。

“谢谢。”孙启明沉声道。

程野摇了摇头，意念传来，带着疲惫：“……它们……被‘门’的气息污染……又混合了……旧工业的规则残渣。这里……制造怪物的‘原材料’……很多。”

仅仅是入口处，就遭遇了如此难缠且诡异的怪物。峡谷深处，又会是何等光景？

我们快处理了伤势，将车辆小心地藏匿在坡道上方一个岩缝后（希望能保住退路），然后携带必要装备和物资，开始徒步沿着陡峭的碎石坡道，向被浓雾和未知笼罩的“锈蚀峡谷”深处进。

浓雾很快吞噬了我们的身影。能见度不足二十米。脚下是松动的碎石和湿滑的、带有锈迹的苔藓。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臭越明显，混合着浓重的金属锈蚀味，令人作呕。

程野走在我身边，我紧紧握着他的手，既是支撑，也是连接。他的手依旧冰凉，但握得很稳。

手腕上的联络器，信号格已经开始闪烁不定。

我们正式踏入了这片秩序的坟场，无序的温床。

而吸引着程野的第五块碎片，净界学会的踪迹，以及那沉重“呼吸”着的“门”的源头，都隐藏在前方更深、更黑暗的迷雾之中。

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

每一步，也都可能是揭开真相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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