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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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影子的叛乱（第2页）

几乎在门被推开的瞬间，那核心出一阵无声的、却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尖啸！无数道凝实的黑色影矛如同暴雨般从四面八方射向门口的两人！

程野向前一步，将我完全挡在身后。他周身的灰雾以前所未有的浓度爆，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面巨大的、不断旋转的灰雾盾牌。影矛撞击在盾牌上，出沉闷的噗噗声，纷纷溃散成更淡的黑烟，但每一根影矛的撞击，都让灰雾盾牌的光芒暗淡一分，程野的身体也随之轻微地晃动一下。

他抬起手，灰雾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把造型古朴、边缘不断逸散着雾气的长刀。他挥刀向前，灰色的刀芒如同月牙般斩出，所过之处，纠缠的阴影纷纷被斩断、净化。

战斗激烈而无声。只有阴影溃散的嘶嘶声，灰雾流动的簌簌声，以及那核心不断出的、扰乱精神的尖啸。

程野的动作迅捷而精准，带着一种非人的、舞蹈般的美感，却又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他不断挥刀，步步紧逼，将影噬体逼得节节败退，它释放出的阴影触手被不断斩断、净化。

然而，我的心越揪越紧。我清晰地看到，随着战斗的持续，程野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透明！尤其是他持刀的右手，小臂以下的位置，几乎已经透明得能隐约看到后面墙壁的轮廓！

就在程野挥出一道强大的刀芒，即将斩中影噬体核心的瞬间，那核心猩红的眼睛猛地亮起，一道极其凝练的、如同黑色闪电般的阴影射线，以刁钻的角度，绕过灰雾盾牌，直射程野的胸口！

程野似乎猝不及防，挥刀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迟滞。那道黑色射线，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左肩！

程野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闷哼。他周身的灰雾剧烈地翻涌、溃散，眼中的灰白光芒如同电压不稳的灯泡般疯狂闪烁，人性化的光芒急剧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冰冷。他持刀的手垂落下来，灰雾长刀变得明灭不定。更多的灰雾开始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逸散出来，不再是温顺的武器，反而像是有生命般，开始缠绕他自身，仿佛要将他反噬、同化！

程野！

我看得目眦欲裂！那一刻，什么恐惧，什么理性，什么自保，全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消失！不能让他被那黑暗吞噬！

我不顾一切地冲出了那个已经变得稀薄的灰雾保护圈，冲向那个身形摇摇欲坠、眼中光芒即将彻底被混乱覆盖的苍白身影。

密集的阴影触手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从四面八方向我缠来！但林远根本不管不顾，他的眼睛里只有程野。

他冲过程野身边，没有减，而是直接张开双臂，从身后，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了程野冰冷而即将透明的身体！

程野！回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在程野耳边嘶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坚定而变得嘶哑，看着我！我是林远！你看着我！

在他抱住程野的那一刻，在他喊出那个名字的那一刻——

程野体内那狂暴逸散、试图反噬的灰雾，猛地一滞！

程野那双即将被混沌彻底淹没的灰白眼眸，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剧烈地、疯狂地波动起来！那片灰白之中，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熟悉的暖光，如同风中之烛，顽强地、挣扎着，重新亮起！

林远能感觉到，怀中这具冰冷身体的僵硬。他能感觉到，那些试图缠绕上来的阴影触手，在靠近他们两人时，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纷纷退缩、消散。

程野的身体，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那只没有持刀的、冰冷的手，艰难地、缓慢地抬起，覆盖在了林远紧紧环抱住他腰身的手背上。

冰冷，覆盖着温暖。死亡，紧握着生机。

他反手，用力地、坚定地，握紧了林远的手。

眼中那片剧烈波动的灰白，终于缓缓地、艰难地，重新稳定下来。虽然依旧空洞，虽然依旧死寂，但其中那一点属于的微光，重新占据了主导。

他转过身，面对着一旁因为核心受创而暂时萎靡的影噬体，再次举起了手中那柄重新凝实的灰雾长刀。这一次，刀身上的雾气，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冰冷。

危机暂时解除。

但林远搀扶着几乎脱力、身体透明程度加剧的程野，看着他为自己而变成这般模样，心中那个模糊的决定，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坚定——

他不能再只是被动地接受保护。

他必须主动介入这个诡异的世界，弄清楚一切，找到能够帮助程野、让他不再消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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