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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平静得吓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就是这种平静,反而让现场的气压降到了冰点。
那件带着他体温和淡淡古龙水味的外套,瞬间将我紧紧包裹,遮挡了所有不堪的景象。
【听到了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视线终于从我身上移开,转向还跪在水里的江以诺。
顾承远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子,彻底割裂了池边暧昧的空气。
江以诺脸上的挑衅僵住了,他慢慢站起身,水面荡开一圈涟漪。
【这里没你的事了。】
顾承远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最终的通牒。
他弯下腰,一只手臂穿过我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我的背,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整个人横抱起来,转身就走,完全没有理会身后江以诺那变了色的脸。
周围的派对音乐似乎也停顿了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
我的手微微颤抖着,抓住他胸前那条一丝不苟的领带,那熟悉的质感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承远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他没有低头看我,只是继续稳步地往前走,穿过越来越多投来好奇视线的人群。
【别闹。】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却也夹杂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疲惫。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隔绝所有外界的目光,将我完全藏进他的怀里。
【司机在门口等。】
他终于开口,说的却是最平常不过的安排,仿佛刚才在泳池边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骚动。
我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却比平时稍微急促的心跳声。
【我带你回家。】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专注地穿过喧闹的庭院,走向大门。
我被他抱在怀里,只能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下腭线,闻着他身上混合著酒气与古龙水的味道,脑中一片空白,羞耻、委屈和一丝莫名的安全感交织在一起,让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在车上喷了他一整腿。我挫败的想死。
我羞耻到极点,连手指都想蜷缩起来消失。
顾承远就坐在我身边,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动作迅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用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昂贵衣物,轻轻盖住了我的下半身,将那片狼藉完全遮盖住。
【没事。】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响起,低沉而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或厌恶。他盖好外套后,便对前座的司机说了一句【开回我们那里。】
【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蜷缩在座椅上的模样,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头,但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喧嚣的派对,车窗外霓虹灯光快倒退,车内却是一片令人窒促的沉默。
【需要喝水吗?】
他打破了沉默,语气依旧是那样平淡,仿佛他不是刚从那种地方把我抱出来,也不是坐在被我弄脏的座椅上,只是在履行一项再平常不过的照顾责任。
他的视线没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是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让我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任何东西。
我逃也似地冲回房间,反手将门重重关上并上锁,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将脸埋进膝盖里,羞耻和后怕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将淹没。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那声音很有规律,不急不躁。
【李小满。】
是顾承远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穿透门板,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他没有试图转动门把,只是站在门外。
【开门。】
他说,语气不是命令,更像是在陈述一件必然会生的事。
我缩成一团,不敢出任何声音,心脏跳得飞快,既希望他离开,又期盼着他能说些什么。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世界瞬间寂静下来,就在我以为他已经走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在客厅等你。】
【出来的时候,客厅有给你准备的热水和干净衣服。】
我听到他平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我独自一人待在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微弱的月光。
他知道我的习惯,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这种无孔不入的体贴,在此刻却像一张细密的网,让我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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