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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基姆这次来是向何长宜订购冬天的羽绒服和皮手套。
“我不相信钟国商人,我只相信你,他们都是潜在的骗子。”
何长宜问他:
“难道我不是钟国商人吗?”
瓦基姆严肃地说道: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一个诚实的人,你不会随便说出做不到的承诺,更不会用劣质的商品来骗走我们的钱。你是一群黑天鹅中的白天鹅。”
“善良而高贵的天鹅小姐。”
何长宜皱皱鼻子。
“就算你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去跳芭蕾舞的。”
瓦基姆下了一笔相当大的订单,足以让小半个越州村都忙起来。
现在离入冬不到一个月,工期相当的紧张。
何长宜往返于钟峨两国,连海关都眼熟她了,知道这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家伙。
她的脚步紧紧贴着红线,仅有一步之遥,却从来没有越过红线。
谁也别想从她那里拿走哪怕一个子儿。
由于经常购买国际列车的车票,何长宜和火车站的一个直接负责购票事宜的小领导搭上了线。
她不再向黄牛高价购票,而是转而从官方途径批量购票。
作为回报,小领导所在科室的每月人均奖金多了一百块钱,还有吃不完的峨罗斯特产巧克力。
国际列车上的列车员们也和何长宜越来越熟,即使是最严肃的人见到她也会露出生硬的笑容。
这可不仅仅是钟国伏特加的原因。
由于峨国列车在钟国境内停留的时间很短,车上的列车员经常来不及购买所需物品。
何长宜得知后帮忙采购不少物资,从煤矿人家牌罐头到儿童退烧药,几乎囊括所有生活必需品。
有一次,一位胖乎乎的女列车员见到何长宜就激动地抱了上来。
她的老祖母突发心脏病,幸好家里有何长宜送来的速效救心丸,才将老人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许多次,现在即使是有种族歧视倾向的列车员也不得不承认,钟国人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似乎也没有那么坏。
有时海关查得严,列车员还主动帮忙把何长宜携带的贵重物品藏在工作间。
一些不认识何长宜的倒爷看到这一幕后非常惊讶。
“什么情况,这女的是峨国人?可她明明长了一副钟国人的脸,为什么列车员对她这么好?”
“这帮毛子列车员怎么还看人下菜碟啊?合着对我就敲诈勒索,不给好处就找麻烦;对她就跟见了自家妹妹似的,连自带的香肠都要分一半……”
“她谁啊?铁路局长的亲闺女?”
有认识何长宜的人便说道:
“瞎说什么,这可是何姐,你们新来的不知道,何姐在莫斯克可是相当出名,就没有不认识她的!”
“我提醒你们啊,对何姐说话客气点,要是得罪了何姐,你们趁早甭干这一行。”
“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背后说何姐坏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新倒爷收敛了些,关上门悄悄嘀咕:
“何姐?咱可得注意点,千万别不小心得罪人了……”
“看来莫斯克水很深啊,一个女人都这么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过千百遍的沿途风景,当列车再次停靠终点站莫斯克时,何长宜身后跟着几个新面孔,好奇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国度。
何长宜雇来押货的退伍军人换了好几批,有的人觉得路上太危险,不如踏踏实实回国上班;有人则发现了商机,拿着三千块的报酬也干起了倒爷。
何长宜从不插手他们的选择,只是遇上这些新手倒爷时,顺便指点一下,结个善缘。
她现在还没有固定的班底,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生意如同潮汐,一时忙极一时闲极,不需要稳定长期的雇工;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现在还没人能入她的眼。
毕竟一路上大部分时间不是身处异乡,就是长途奔波,而且还携带巨额现金,实在考验对方人品。
都说财帛动人心,万一有人忍不住想杀人夺财,就算何长宜武力高强,也抵不住背后闷棍。
在这短短一段时间中,峨罗斯发生太多倒爷被杀的事情。
有的是被黑|帮杀的,有的是被抢劫至死,还有的是被熟人所杀,报纸上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又有钟国人被杀的新闻。
何长宜在旅馆见过的熟面孔倒爷,过了一段时间没见到的话,再问起来就是对方已经死在小巷河里出租车……
黑色幽默的是,倒爷的死亡率不一定和他们的财富积累速度成正比。
有的人第一次来莫斯克就惨死街头,也有的人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也依旧全须全尾。
无论如何,死亡和暴富是一对孪生子,围着每一个倒爷欢快地跳小熊舞。
因此,除非是绝对值得交托信任的对象,否则何长宜宁愿做一个时刻警惕的独行侠。
但即使如此,意外的发生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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