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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植树任务都很沉重,时间流逝如白驹过隙。一晃眼,柳明春已经在西北呆了一个星期。
日复一日的植树日常,柳明春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西北生活,劳累但乐在其中。
偶尔遇上林晚清的刁难,柳明春每次都应对自如,最后都无事发生,倒是给林晚清窝了一肚子火。
祁***的儿子祁万森自从认识了柳明春,天天跟着祁***来到植树的沙地。祁万森教柳明春如何区别梭梭树、樟子松和柠条等树苗,柳明春告诉他远在两千六百多公里外的江南趣事。
寻常的一天,大家照旧协作着挖坑种树。一个星期的时间,原本光秃秃的沙漠已经种上了好几百平方米的树苗。
祁***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走进营地,兴高采烈地说:
“同志们,杭城寄来的信到了!”
闻言,正在植树的大伙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围聚到祁***身旁。
祁***一封封地念着上面的署名,拿到信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拆开看。不少人在打开信看到家人的字迹那刻,潸然落泪。
“明春,这是你的信。”
刘芳手上拿着两封信,笑容满面地朝柳明春跑来,递了一封给她。
“我的?”
柳明春眼眸中闪过片刻的惊愕,她的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蹙起。接过信封后没有拆开,她默默踹进兜里,一个人走向沙丘。
车马慢的年代,一封家书抵万金。营地里欢声笑语不断,来自杭城的书信瞬间冲洗掉了治沙队成员们一星期以来的苦与累。
这时,一个男人风尘仆仆地来到治沙营地,询问柳明春的去向。
有人认出了他:
“诶,这不是卫生站的宋医生吗?怎么跑来西北了?”
“组织里工作调动,我顺便来找老朋友。”
宋任安温和一笑,眼底满是难以言表的眷恋。
“明春刚才出去了,应该就在外头。”
有人好心回答了宋任安的问题。他道谢后,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阳光从无垠的天际倾泻而下,将每一寸沙粒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
碧金色的沙丘上,棵棵胡杨树苗笔直耸立。宋任安从狭长的树干之间,望向柳明春。
此时风起,吹动天空的云彩。他的目光不自觉跟着浮云飘摇,最后停在她的脸上。
柳明春像是感应到远处的视线一般,猛然抬眸,和宋任安视线交错。
呼吸停滞了一瞬,直到宋任安朝她挥手,柳明春才意识到这不是海市蜃楼。
“好久不见。”
见她怔着不动,宋任安来到她面前:“我看营地里的大家都在看信,你收到信了吗?”
他的话勾回了柳明春的思绪,她急忙从衣兜里掏出刘芳递给她的那封信。信封上的苍劲字迹清清楚楚写着宋任安的大名。
柳明春拆着信封,耳边传来轻笑声。
“怎么现在才拆来看?以为是付远山给你写的?”
柳明春身躯一震,尴尬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柳明春心里的事永远都瞒不过宋任安。
信上只有一句话:【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柳明春轻轻笑出声:“这算什么信?怎么还专门给我写这个。”
宋任安耸耸肩,眸中尽是藏不住的笑意,他伸手帮柳明春把碎发撩至耳后:“你就说是不是见字如面吧。”
突如其来的冷笑话惹得柳明春笑个不停,宋任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炙热无比。
一个多星期没见,她消瘦了一点,晒黑了不少。但她眼里的光芒重新燃起,无限的生机再次爬上她的面容。
看得出柳明春在西北过得很好。
宋任安松了一口气,但脑海中突然掠过了点什么,他神色顿然严肃起来。
“明春,种树可是重活,你和孩子还好吗?”
听到他的话,柳明春下意识护住小腹:“没事呢,这孩子还挺老实的。”
叹了口气,宋任安终于下定决心说出心里的担忧。
“你还记林淑清吗?她怀了付远山的孩子,虽说最后流产了,不少街坊都在背地里议论她......”
宋任安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骂得很难听。”
看到柳明春震惊的神情,他声音放轻,继续说道。
“未婚先孕对你的名声也有影响,万一传出去,我怕别人说你闲话,所以我就想着......”
宋任安看向她的视线变得更加认真,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略显紧张。
“明春,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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