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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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抛弃与献祭（第1页）

“轰隆！”又一道巨浪拍在船身上，“海蛇号”像片叶子似的往左侧倾斜，陈默和林薇死死抱住油腻的缆绳柱，咸冷的海水顺着头往下淌，冻得牙齿打颤。林薇的声音在风浪里尖：“风暴一停他们就会扔我下海！这药剂只能撑一分半钟，要是被绑住手脚怎么办？”

陈默没法说话，只能攥紧她的胳膊，在湿漉漉的甲板上飞快划字。木刺硌得指尖生疼，他却写得又快又急：【我被弃，你献祭，可能同时】。林薇盯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心瞬间沉到底：“对！船要去骷髅岛修整，他们会在岛上扔了你，再把我扔进附近的海里！”

“你怎么找我？”林薇抓住他的手腕，眼泪混着海水往下掉，“你自身难保，还怎么知道我被扔在哪？”陈默眼神锐利，继续划字：【风向，水流，船位，预判大概】，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翻涌的海面——跑龙套时学过的基本方位知识，此刻成了救命稻草，【你落水，潜，装死，漂，我找】。

林薇咬着唇，看着陈默在甲板上写【有手有脚，死不了，先活过今晚】，又指了指商城里的【劣质朗姆酒】和【粗糙绷带】，终于强迫自己冷静：“对……我还有经验值，够换点物资。”她立刻兑换了这两样东西，微光一闪，意识里多了个硬邦邦的酒壶和一卷麻布；陈默也跟着兑换，又在甲板上补了句：【语言碎片，关键时刻用】——他得藏着能说话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暴露。

风浪越来越猛，甲板上突然传来惨叫，两个水手被浪卷下海，瞬间没了踪影。死亡近在眼前，林薇突然咬牙：“就这么干！你在岛上活下来，我尽量漂去你附近！活下来就去最高的椰子树下点火堆！”陈默重重点头，攥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成了彼此唯一的支撑。

风暴像头泄完气的巨兽，拖着湿漉漉的尾巴退去，只留下“海蛇号”在礁石滩上苟延残喘——船帆破成布条，船身撞出几个窟窿，海水顺着裂缝汩汩往里渗。水手长叼着根快燃尽的烟斗，带着两个满脸横肉的船员踹开底舱门，一把薅住缩在角落的陈默：“哑巴！船长开恩留你条狗命，滚去岛上啃沙子！”

陈默垂着头，故意让破亚麻布衣服遮住半张脸，露出的手腕细得像根柴，活脱脱一副吓破胆的样子。被推下跳板时，他余光飞快扫过四周：黑得臭的沙滩，丛林里的藤蔓像绞刑架般缠在树干上，远处的山尖隐在雾气里，活像颗埋在土里的骷髅头。“咚”的一声摔在沙滩上，他甚至能尝到沙子里混着的咸腥味和不知名的腐臭味——这鬼地方，连沙子都透着要人命的气息。

没等他爬起来，甲板上就传来林薇的尖叫。三个水手像拖死猪似的把她拽出来，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家伙举着把生锈的弯刀，嚷嚷着：“这娘们招来风暴！扔去喂海神！”独眼龙船长靠在船舷上，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火枪，眼皮都没抬——在这群海盗眼里，一个洗衣妇的命，还不如一桶朗姆酒金贵。

林薇一边挣扎一边尖叫，脚腕被水手踩得生疼，心里却在疯狂倒计时。就在被抬到船舷边、冰冷的海风灌进衣领时，她猛地在心里喊：「使用水下呼吸药剂！」下一秒，“噗通”一声，海水像块冰砖砸在她身上，咸涩的液体呛得她喉咙疼，可奇怪的是，她竟能下意识地吸入空气——药剂生效了！她立刻放松四肢，任凭海浪把自己推远，只有眼皮偷偷掀开一条缝，盯着海岸线的方向。

“海蛇号”的船锚“哗啦”收起，船身缓缓调转方向，很快消失在海平面。陈默立刻从沙滩上弹起来，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怯懦？他在心里喊：「使用语言碎片！」古航海语的音像电流般窜进脑海，他对着大海嘶吼：“林——薇——！”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木头，却在空旷的海岸线上传得很远。

林薇在海里漂得快失去意识了。药剂的效果越来越弱，每次呼吸都像吞了口冰碴子，最后只剩一次呼吸机会时，她突然听见远处的呼喊——是陈默！她用尽最后力气挥了挥手臂，看到海岸线上的人影瞬间冲进海里，逆着浪朝她跑来。

陈默的裤腿全被海水泡湿，沙子灌进鞋里磨得脚疼，可他不敢停。抓住林薇胳膊的瞬间，他感觉像抓了块冰，赶紧把她往沙滩上拖。“咳！咳！”林薇趴在地上剧烈咳嗽，陈默立刻掏出朗姆酒，拧开盖子递过去：“喝一口！别冻僵了！”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林薇打了个哆嗦，却终于有了点力气。

两人瘫坐在黑沙滩上，看着彼此湿透的衣服和冻得紫的嘴唇，突然没了声音。远处的丛林里传来“嗷呜”的怪叫，听得人头皮麻。陈默站起身，向林薇伸出手：“不能待在这，岸边太显眼。先找个能躲雨的地方。”林薇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腿还在抖，却笑着说：“本来还想在椰子树下点火堆，现在看来，能找到棵没虫子的树就不错了。”

夕阳从云层里钻出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进茂密的丛林——身后是冰冷的大海，身前是未知的危险，但至少，他们还活着，还能并肩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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