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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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盛宴序曲（第1页）

午后暖阳将庄园镀上一层蜜色，路栀的车刚在门廊前停稳，便被眼前的阵仗惊得怔住——三辆印着花店ogo的厢式货车沿着环形车道依次排开，工人们正手脚麻利地搬运着各式花材。白寅秋站在廊柱下，一袭香云纱旗袍外罩着亚麻围裙，正拿着清单核对货物。

「回来得正好。」

白寅秋笑吟吟地上前，自然地挽住路栀的手臂，带着她走向那些已经卸下的花材。

各色玫瑰还带着露水，百合含苞待放，绣球簇拥成团，空气中浮动着清雅的花香。她信手拈起一支淡粉色的奥斯汀玫瑰，细致地别在路栀鬓间：「这颜色最衬你，像初绽的朝霞。」

路栀望着堆积如山的花束，忍不住轻叹：「妈，这些是不是太铺张了……」

「这才到哪儿？」白寅秋不以为意地摆手，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泛着温润的光泽，「满月宴一辈子就一次，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她说着又指向刚运到的金边骨瓷餐具，「那些是特意定制的，盛汤羹最是相宜。」

这时尤宁系着靛蓝扎染围裙从侧廊转出，身后跟着推食材车的帮厨。见到路栀，她眼角笑纹更深：「小栀回来得正好，刚出炉的蟹粉小笼和枣泥方糕，正等着你们来品评。」

三人说笑着往厨房去，但见中岛台上已摆开琳琅满目的半成品。尤宁执起薄刃菜刀，雪亮刀光起落间，火腿已切成均匀的细丝。

「明日主菜八道，点心四品，还有应景的满月红蛋……」她边切边娓娓道来，手法娴熟如行云流水。

白寅秋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路栀柔声道：「我特意请了rotisseriefekunst的甜点主厨，明早来现做萨赫蛋糕。中餐虽由尤宁掌勺，甜品台总要有些西式精巧才热闹。」

路栀望着婆婆被夕照勾勒的侧影，心头暖意涌动，轻轻握住那双精心保养的手：「妈，让您为孩子们这般费心……」

「傻孩子，」白寅秋反手将她的指尖拢在掌心，眼角的细纹里盛满慈爱，「能看着孙儿在花团锦簇中长大，是奶奶的福分。」

尤宁适时递上烫金菜单，笑盈盈打断这温情时刻：「白姨，晚膳就按这份菜单试菜可好？松茸炖乳鸽、龙井虾仁都是按您吩咐准备的。」

————

暮色四合，天边的云霞晕染成温柔的橘粉色，将庄园后院的草坪浸染在暖金色的余晖里。路栀穿过前院喧闹的人声，踏着青石板小径走来，远远便望见顾氏兄弟正俯身在特制的橡木围栏前。

顾北执着一根鸦羽，轻轻逗弄着围栏里的小黑豹。那小家伙竖起耳朵，翡翠般的眼瞳随着羽毛的晃动左右转动，毛茸茸的肉垫试探性地拍打着地面。顾川静立一旁，修长的手指间萦绕着一缕淡金色的炁息，那光芒如流萤般缓缓探向小豹子的额心，在暮色中划出玄妙的轨迹。

「师兄。」路栀轻声唤道，生怕惊扰了这静谧的一幕。

顾川指尖的金光应声而收，转身时素白的长衫在晚风中轻扬：「小栀。」他目光温和，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日满月宴毕，我们便要启程回国了。」

「这么匆忙？」路栀微微一怔，眸中掠过一丝讶异。

顾北放下鸦羽，小黑豹立刻扑上来抱住他的手腕，用还没长齐的乳牙轻轻啃咬。他抚摸着小家伙柔软的皮毛，语气难得认真：「在这边待得够久了，国内还有一些事情只能我们亲自回去处置。」

路栀敏锐地捕捉到顾北眼中转瞬即逝的凝重：「与量子手铐有关？」

顾北颔，平日嬉笑的神色已然敛去。

路栀静立片刻，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在暮色中翻滚嬉戏的小豹子，随后抬眼望向庄园方向次第亮起的温暖灯火，唇角泛起清浅的笑意：「好。正巧我的课业差不多也要结束了，到时候，我会带着金金和麦麦一起回去看望师父。」

夕阳的余晖将三人的身影在草坪上拉得纤长，仿佛用金线勾勒的水墨画。小黑豹似有所觉，出细软的呢喃，毛茸茸的脑袋眷恋地蹭着顾北的掌心，像个不愿离别的小童。

晚风穿过林梢，捎来前院隐约的欢声笑语，与后院此刻的静谧温柔交织，谱成一曲冷暖相宜的黄昏二重奏。

暮色渐浓，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将云朵染成淡紫色。顾川仰头望天，声音温和：「小栀，去把麦麦抱来。时辰到了，现在正是缔结契约的最佳时机。」

路栀快步回到别墅，轻轻从婴儿床里抱起熟睡的麦麦。小姑娘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小手无意识地攥住了母亲胸前的衣襟。

回到后院时，顾北已经布置好了简单的法坛。

一方青玉案上摆放着三盏青铜油灯，灯焰在渐起的晚风中纹丝不动。他接过襁褓，动作轻柔地将麦麦安置在铺着软垫的藤编摇篮里。

「师兄。」顾北朝顾川微微颔。

顾川指尖凝起一道金光，在麦麦和小黑豹周围划下一个完美的结界。金光没入土地的刹那，院中的虫鸣骤然静止，连风都仿佛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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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在案前盘膝坐下，双手结印。他平日嬉笑的神情全然敛去，眉宇间竟有几分庄严肃穆。随着他低声念诵咒文，小黑豹不安地躁动起来，翡翠般的眼瞳在暮色中出幽光。

「别怕。」路栀轻抚小豹子的脊背，感受到掌心下细微的颤抖。

顾北咬破指尖，一滴血珠悬浮在空中，渐渐化作繁复的符文。他左手虚按在麦麦额前，右手引着血色符文缓缓移向小黑豹。

「以血为契，以魂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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