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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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先知之名悄然传开（第1页）

裂山猪被陷阱剿灭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顺着山林的风往周边飘去。不过几日，附近几个零散的小部落就都知道了：有个住着“先生”的族群，用看不见的“网”，悄无声息就收拾了十几头最凶的裂山猪。

最先找上门的是山坳里的灰石部落。他们的族长是个跛脚的老汉，拄着根磨得亮的木杖，带着两个后生，背着半袋野栗子，站在部落的篱笆外，眼神里满是敬畏。

“听说……你们有位‘先知’？”老汉声音颤，往篱笆里探着脖子，“能未卜先知，知道裂山猪会来报复，还提前设了陷阱？”

韩小羽正在教孩子们辨认野菜，闻言抬头笑了笑：“不是先知，只是猜它们记仇罢了。”

可老汉却认定了，连连作揖：“先生别谦虚！我们部落上个月丢了三头羊，估摸着是被狼群叼走的，能不能……能不能请‘先知’帮我们想想办法？”

石夯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了句：“先生不是先知，是会想辙！”

老汉却摇头，固执地把野栗子往石夯手里塞：“能提前算到裂山猪的路数，这就是先知啊！求先生慈悲，救救我们部落的娃，再丢羊，冬天就没吃的了。”

韩小羽看着老汉皴裂的手和后生们焦急的脸，想了想说：“狼群怕火和巨响。你们在羊圈周围埋上干柴，拉根绳子连着火石，狼一靠近，扯动绳子能打火，再挂上些铃铛，动静一大，狼就不敢来了。”

他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羊圈，标上火石和铃铛的位置。老汉看得眼睛直，半晌才一拍大腿：“对啊！火和响铃！咋就没想起来呢？先生您这主意，跟亲眼看见狼咋走似的，不是先知是啥？”

灰石部落照着法子做了，果然再没丢过羊。消息又传得更远了些，说那位“先生”不仅能算野兽的踪迹，还能凭空想出制敌的法子，比部落里供奉的山神还灵。

没过几天，另一个住在溪边的芦苇部落也来了。他们的麻烦是溪水改道，田垄被冲了大半，眼看种下的几棵玉米要泡汤。

“先知先生，”来的妇人抱着个瘦得皮包骨的娃，眼圈通红，“您看这水还能改回来不？再这么冲，连喝的水都要浑了。”

韩小羽跟着他们去溪边看了看。溪水是被一块突然滚落的巨石挡了道，才拐了弯。他指着巨石下游的低洼处：“把石头旁边的泥沙挖开，让水流顺着低处走，再堆点石头把原来的河道堵上，水自然就回原来的道了。”

妇人半信半疑，回去叫了全族的人来挖。果然，夕阳西下时，溪水“哗啦啦”地流回了老河道，田垄上的玉米叶渐渐舒展开来。

这下，“先知”的名声彻底坐实了。

有部落丢了孩子，来问“先知”该往哪个方向找——韩小羽根据孩子常去的野果林，指了个东南方，果然在那片挂满红果的灌木丛里找到了；有部落闹了怪病，上吐下泻——韩小羽让他们把喝的生水烧开，把腐烂的食物全埋了，过几日病就好了。

族人们看着韩小羽的眼神，渐渐多了层以前没有的光晕。石夯私下里跟木老嘀咕：“先生真成先知了？你看他们看先生的眼神，跟看天上的星星似的。”

木老捋着胡须笑：“先生说的不是仙法，是‘道理’。可这些道理，咱们以前咋就琢磨不出来呢？对咱们来说，这跟先知也差不多了。”

韩小羽倒没太在意这名声。他只是把在书里看过的知识、见过的法子，搬到了这片山林里。可在只靠经验和山神信仰过日子的部落眼里，这些“提前想到”“巧妙解决”的本事，就是“先知”的能耐。

这天，韩小羽正在给新做的木犁打磨扶手，灰石部落的跛脚老汉又来了，这次身后跟着五六个不同部落的族长，有男有女，手里都捧着些自家最珍贵的东西：一包晒干的草药、几块兽骨磨的箭头、半袋舍不得吃的小米。

“先知先生，”老汉带头跪下，其他人也跟着“扑通”跪了一片，“最近林子里不太平，总有些穿黑衣服的人抢东西，听说……是山外的‘黑风帮’。您能不能……再‘算’一遭，他们下次会去哪个部落？”

韩小羽赶紧扶起老汉：“起来说。黑风帮？他们抢东西有啥规律不？比如专抢粮食多的，还是专挑人少的？”

一个女族长接口：“专挑月圆夜！上回抢了月牙部落，就是十五那天！”

另一个补充：“还爱抢皮毛和盐！”

韩小羽想了想，月圆夜光线好，方便行动；抢皮毛和盐，说明他们缺过冬的物资。他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标出几个部落的位置：“月圆夜，他们肯定挑离山外近、又存了不少皮毛的部落。西边的白桦部落离山口最近，你们去报个信，让他们把皮毛藏进地窖，门口撒点辣椒面——黑风帮的人最怕辣。再在村口挂几盏油灯，多点几堆火，人多热闹点，他们就不敢来了。”

族长们听得连连点头，又要下跪，被韩小羽拦住了。他指着旁边正在编竹筐的孩子们：“别叫我先知，叫我韩小羽就行。这些法子，你们的娃学会了，以后也能用。”

可走出篱笆后，跛脚老汉还是跟其他人说：“瞧见没？连黑风帮的毛病都知道，还知道他们怕辣！这不是先知是啥？咱以后就认这位‘先知先生’了！”

夕阳把韩小羽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犁，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木屑。石夯凑过来，挠着头笑：“先生，现在附近部落都叫您‘先知’了，说您比山神还灵呢。”

韩小羽放下木犁，往篝火堆添了根柴：“叫啥都行，只要他们能好好过日子。”

火苗“噼啪”跳着，映在他眼里。他知道，这“先知”的名声，不过是知识和经验在这片土地上结出的果。但只要这名声能让更多人学会保护自己、好好生活，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其他部落报信的号角声，大概是在互相转告黑风帮的事。韩小羽摸了摸指尖的青铜戒，上面的“智”字似乎更亮了些。他抬头望向星空，山林的风带着草木的气息，轻轻拂过脸颊——这风里，不仅有裂山猪的消息，有黑风帮的风声，还有越来越多部落的期盼。

或许，所谓“先知”，不过是比别人多准备了一分，多想了一步，多往前走了一程而已。而他要做的，就是带着大家，把这“一步”“一程”，慢慢走成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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