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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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制作陶罐储存清水（第1页）

雨季的雨下得绵密，像扯不断的银丝，连下十日未歇。河谷的水涨了半尺，浑浊的黄汤卷着枯枝败叶，漫过岸边的鹅卵石，拍打着新加固的堤坝，出“哗哗”的响。韩小羽站在新屋廊下，望着雨幕里的竹林，竹叶被雨水洗得油亮，却也压得弯了腰。他忽然眉头一皱——水缸里的清水见了底，往常取水的溪边被雨水搅得泥沙翻滚，像一锅煮浑的粥，就算舀上来沉淀半日，底下仍积着层厚厚的泥，喝着总带着股土腥味。

“水要不够了。”他转身对正在廊下编竹筐的石夯说，竹条在石夯手里“噼啪”作响，很快编出个结实的底，“雨季看这架势还得下半个月，得想法子存些干净水，总不能天天喝带泥的。”

石夯直起身，竹条在手里顿了顿，脸上露出难色：“用陶罐存？可咱部落那几个陶罐，不是底上有缝漏得厉害，就是小得像个拳头，装不了多少水，还没等喝就渗没了。”

韩小羽点头，目光落在新屋旁的空地上：“那就自己烧陶罐。让大伙冒雨找些黏土来，要那种攥在手里能成团、掉地上能散开的，我教你们做能装水的大陶罐，不光装水，以后存粮、腌菜都用得上。”

消息传开，族人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就钻进了雨里。没多久，一筐筐黏土被搬到新屋旁的空地上，堆成个小土坡。黏土被雨水泡得软乎乎的，韩小羽脱掉草鞋，赤脚踩在泥里，来回踱步揉捏，脚下的泥出“咕叽咕叽”的响，直到泥团变得细腻柔韧，像块被揉透的面团，捏在手里不沾手，拉开还能出细丝。

“做陶罐得先练泥，”他边踩边说，脚尖把泥里的小石子挑出来，踢到旁边的石堆里，“把泥里的石子、草根全挑干净，揉到像婴儿的脸蛋一样滑，才能塑形，烧出来才不容易裂。”

女人们学得快，挽着裤脚也踩进泥里，你一脚我一脚，泥点溅到脸上也不在意，笑声混着雨声传得老远。阿秀最心灵手巧，趁着泥软，捏了个巴掌大的小碗坯，碗边还捏出圈小花纹，得意地举起来：“先生你看，这样成不？以后能给娃盛米汤。”

“碗底再捏厚些，”韩小羽拿起块泥，在手心搓成个拳头大的泥团，“你看，先搓个泥团，用拇指按出凹坑，再慢慢往外推，边推边转，让坯子均匀变高，罐口要收得圆，这样装水才不漏。”他手里的泥团转着转着，就成了个敞口的小罐坯，壁厚薄均匀，看着就结实。

男人们则负责建窑。石勇带着几个壮劳力，在屋后的坡上挖了个半人高的土窑，窑壁用筛过的细黏土糊了三层，光滑又耐火。他们又冒雨去林子里捡了些干透的松木，堆在窑里，只等陶罐坯晾干就能烧。

孩子们也没闲着，围在泥堆旁，用剩下的泥捏小狗、小兔，摆在屋檐下晾干，一个个憨态可掬，倒成了雨天里的小景致。最小的那个娃，还把泥抹在脸上当胡子，惹得大伙直笑。

三日过去，雨总算小了些，第一批陶罐坯晾得半干，灰白色的坯体透着黏土的质朴，摸上去硬挺挺的，不再沾手。韩小羽指挥着把坯子小心翼翼搬进土窑，大的放底下，小的摞上面，摆得整整齐齐。封好窑口，点燃了柴火，松木“噼啪”燃烧着，窑烟混着雨雾升起，在部落上空盘旋，带着股草木的清香。

“烧窑得烧足一天一夜，”韩小羽守在窑边，时不时添些柴，让火势保持稳定，“火不能灭，灭了温度不够，烧不透；也不能太旺，太旺坯子会裂，罐底就容易渗水。”

石夯蹲在旁边添柴，火星子从窑口蹦出来，遇上雨丝“滋啦”一声就灭了：“先生，这陶罐烧出来，真能装住水？要是成了，以后咱再也不用怕雨季没干净水喝了。”

“不仅能装水，”韩小羽望着窑口跳动的火光，火光映得他脸暖暖的，“还能装粮、腌肉、存种子，用处多着呢。等烧熟了，咱再多烧些大缸，明年雨季就能存更多水。”

第二日清晨，雨总算歇了，天边透出点微光。窑口的火渐渐熄了，韩小羽用湿泥巴封了窑门，让罐坯在余温中慢慢冷却。直到午后，他才撬开窑门，一股热气混着陶土的清香涌出来，让人精神一振。只见窑里摆着十几个陶罐，青灰色的釉面泛着温润的光，摸上去坚硬光滑，敲一下，出“咚咚”的脆响，一听就烧透了。

石夯抱起个最大的陶罐，直奔溪边，舀了满满一罐水，一路跑回来，罐底竟没漏一滴！他举着陶罐欢呼：“不漏！真的不漏！这罐能装一担水！”

族人们都围过来看，你传我，我传你，摸着陶罐光滑的表面，眼里满是欢喜。阿秀摸着那个带花纹的小碗，笑得合不拢嘴：“真成了！这碗能盛热汤呢！”

韩小羽拿起个巴掌大的小陶罐，往里面倒了些澄清的雨水，递给旁边的孩子：“尝尝，这是咱自己烧的罐子里的水。”

孩子捧着陶罐喝了一大口，咂咂嘴，眼睛亮起来：“甜的！比以前的水甜！一点土腥味都没有！”

话音刚落，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像是在为他们庆贺。新烧的陶罐被搬进屋里，一排排摆在墙角，很快就装满了澄清的雨水，罐口盖着干净的竹篾，防止落灰。韩小羽摸了摸指尖的青铜戒，戒面映着陶罐里的水光，“器”字愈清晰，像被水擦亮了似的。

他知道，这些陶罐装的不只是水，是雨季里的定心丸——有了干净水，族人就不会闹肚子；有了能存水的器，再长的雨季，日子也乱不了。屋檐下，雨声依旧，可每个人的心里，都亮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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