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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姨娘被吓坏了,昔日里温润端稳的文人此刻眼里寒芒渗人,如摄人修罗一般,她瑟瑟发抖,说话都不利索,”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云央,央央她,她被……”
云柏一把捂住她的嘴,恨声道:“无知妇人!你说了咱们才都活不成!我是云嘉二叔,你是云嘉的姨娘,他是云府的姑爷,他能耐、能耐我们何?!他还能滥用权势大义灭亲了不成?”
闻言,薛钰像是听了荒谬的笑话,一动不动,薄唇勾起。
这二人恶事做尽,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竟还以什么亲缘关系来绑架挟制他!?
他向来不愿做什么好人……
日头高悬,刺目的光洒在薛钰的剑上,折射出耀目的寒芒,杀气四溢。
薛钰一袭骨白色直裰,衣冠楚楚,背着光,日光将那颀长的身形晕染出悲天悯人的神性。
他清冷隽秀的脸没什么表情,狭长的双目黑沉沉的,一步步逼近,广袖不染纤尘,骤然带起一阵风,夹杂着些许寺庙的香火气。
他手背上暗青色的脉管陡然鼓起,杀意翻涌,下一刻,那柄长剑越过妇人,捅穿了云柏的锁骨。
剑尖上挑起,人像被剑挂住,只稍一动,便血流四溅。
“啊!……”琛姨娘惊声尖叫。
云柏不可置信地低下头。
彪悍挺拔的侍卫们面无表情立在一侧。
“你竟、竟对我动私刑……!你这个畜生!”云柏顾不上痛,怒骂道,“我是你、是云央的二叔!”
薛钰倏地拔出了剑,眼尾泛红,薄唇一勾,浑不在意他的话,作势要再刺。
琛姨娘吓得大叫一声,惊惧地咬住嘴唇,浑身抖如筛糠,快速跪行上前,伸手握住那染血的剑,“我说、我说,我告诉你云央在哪……快去救她。”
薛钰松开剑,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雪白的方巾递给涕泗横流的妇人,微微俯身垂着眉眼,温声道:“好,你来告诉我。”
他的语气温和平静,那方巾无暇而洁白,上面的暗纹透着低调的华贵,琛姨娘却觉得像是一块沉冷的寒冰压在了她身上。
到人牙子给的地址时,已近黄昏,薛钰翻身下马。
此处地处田埂之间,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处农户茅屋。
田埂间凉风习习,抽穂的芒草在夜风吹拂下蜿蜒起伏,晚霞逶迤,紧贴着昏黄的天穹。
却未见炊烟。
晚饭时分,这农户家却未生火。
吱哑一声响,他推开农户家的木栅栏门,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些日常所需的绿叶菜,有些凌乱,地上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才经历过一场打斗。
薛钰疾步往里走,就看见堆砌的半人高的稻草堆。
夕阳的光给枯黄的草堆染上一层金色,而草堆上躺着一个黑影。
黑影呈“大”字形,正是昏睡过去的云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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