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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辰:“这次可以啦,爹,我脸都这么好看,我脸还香香,都不给别人亲,就给爹和娘两个人亲。”
三郎摸摸鼻子,娃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全洛京他是最好看的小孩。
秀娘顺着儿子的话揶揄他:“你多好看呀,你看你身上抓个虱子都得是双眼皮儿。”
宋景辰眨巴眨巴眼,发出灵魂反问,“那娘身上抓的虱子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呀?”
秀娘:“……”
宋三郎闷笑,秀娘瞪了他一眼,“宋三郎,你说,你身上抓个虱子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
宋三郎:“惭愧,给你们娘俩拉后腿了,我身上连虱子都没有。”
“我们也没有!”娘俩异口同声。
宋三郎哈哈大笑,秀娘也跟着笑,宋景辰见爹娘都笑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大人都笑,他不笑显得多傻呀,他也咧着小嘴儿笑,比爹娘笑得还响亮。
车夫老李坐在车外听到一家人的笑声,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其实他也不知道笑什么,就是听到这样开怀的笑声,忍不住跟着笑。
车子到了西榆街,宋三郎下车买了儿子要求的那些瓜果点心,又买了一大篮子鸡蛋,一袋子白面粉。
岳父岳母喂了几只鸡,攒下的鸡蛋一个舍不得吃,全都给小外孙留着。每次给他们钱,死活不要,要他们小俩口自己攒着。老俩口一心一意只想着闺女好。
秀娘见宋三郎一下给自家买了这么多东西,心里感动,自己要给娘家买,和三郎主动给娘家买,那是不一样的。
宋三郎道:“一会儿到了前面吃食街,索性买些熟食带过去,大热天,省得你和岳母还要烟熏火撩地做饭。”
岳家不比自家,自家有专门的灶房不说,灶房里一应用具也足够齐全。
而岳家除了有一口煮豆浆的大铁锅,其它方面简陋得很,每次为了招待好自己这个女婿,岳母和秀娘一忙乎就是大半天。
秀娘眼圈儿红了,哑声道:“好。”
……
此时,京郊一处土坯小院儿内,许大郎手里拎了根粗木棍子,怒气冲冲要找人拼命去,被他娘死死抱住,许母一边哭一边劝,“儿呀,你万万不能去,咱招惹不起人家。你听娘一句劝,认了吧,咱认了吧,娘求你了,咱别惹事儿,别惹事儿好吗?”
许大郎额头上青筋爆起,握住棍子的手气得直哆嗦,他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许母这边儿正劝着老大,却见许老二腰里别了把菜刀大步腾腾从堂屋里闯出来,许母又气又急,两只胳膊一伸,挡在了自家大门口:
“你们两兄弟谁敢踏出这院子一步试试,你俩前脚走,信不信娘后脚就上吊!”
许大郎目眦欲裂:“娘——!忍不了,忍不了啊!”
许老二吼道:“我爹就白被人打了!忍忍忍,娘就知道叫咱们忍,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你闭嘴!”许母红着眼喊道,“你以为你娘就是那没有脾气的泥人儿吗?泥人儿尚有三分脾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可你们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背景,有啥子后台,即便是把你爹打死了,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有罪也变无罪,你们兄弟俩但凡敢动人家一个手指头,有理也变无理,无罪也变有罪,说不得还要有牢狱之灾,咱们许家才是真要家破人亡!”
许大郎:“咱们白天黑夜地熬了几天几夜,熬得人都要死了,人都要死了呀,本以为做了笔大买卖,那成想分文没有赚,还搭进去三袋子的黄豆,三袋子的黄豆呀,如今我爹的腿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娘——,你叫咱咋忍,咋忍啊啊啊啊!”
许大郎悲愤颓然地瘫倒在地。
许母抱住大儿的头,哭道:“娘知道我儿委屈,我儿心里苦,可咱就这穷命,就这穷命呀,你姐姐好不容易嫁到个好人家,那夫家情理,三郎也是个好的,若你爹出事,你们兄弟又出事,你姐哪个脾气岂能忍得了?”
“你姐姐必然要找人拼命,她好不容易过上的好日子就毁了,全都毁了,咱们家没有一个能好得了,那豆子赔了就赔了,就当喂了畜牲,只要咱人还在,就还能把钱赚回来。”
擦了把眼泪儿,许母又道:“上次你姐回来说咱辰哥儿拜了个什么鼎鼎大名的大师,咱就盼着辰哥儿将来有出息,咱这口气早晚能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许老二虎目含泪,“娘,咱辰哥儿才三岁半呀。”
许母道:“甭管几岁,咱总是有个盼头儿,有个盼头儿这日子就能过得下去,大郎才十六,二郎你也才十四,你们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不能冲动,咱得往好处想,把日子往好处过。”
“等将来你们俩成了亲,给爹娘生俩个大胖孙子,咱们好着呢。”
许大郎和许二郎不由低下头,微微红了脸。
许母见俩儿子转移了注意力,道:“咱家这些年也不是一点家底没有,等过完秋,就媒人给咱大郎去说亲,说个又贤惠一漂亮的女子……”
这边秀娘的马车出了城门,直奔京郊外的小路,秀娘从未像今天这般开怀,感觉自己就像那衣锦还香的状元。
爹娘若是看到自己带了这一车东西不得吓死,
可还有更让他惊喜的铺子呢,
还有最最让他们惊喜的,自己现在是正正经经的官家夫人啦!
大夏朝的马匹素来都很贵,一匹马的价位在二十两银子上下,普通老百姓就算不吃不喝,且在风调雨顺的年景下,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如此,这还得是富裕地区,比如像洛京城这样繁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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