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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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常回家看看（第1页）

晚上，当那盘地皮菜炒土鸡蛋被端上桌时，独特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地皮菜墨绿滑嫩，鸡蛋金黄松软，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动。

林悠然迫不及待地给每个人都夹了一筷子：“快尝尝！”

肖战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

地皮菜入口滑溜爽脆，带着一种独特的、类似木耳却又更加柔嫩的质感，而那股浓郁的、混合着泥土清香和菌类鲜味的汁水在与鸡蛋的香滑结合后，果然迸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鲜味，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

这种鲜，不同于味精的浮夸，也不同于肉类的醇厚，是一种来自山野、来自雨后大地的、纯净而原始的鲜美。

“怎么样？没骗你吧？”林悠然期待地看着他。

肖战细细品味着，由衷地赞叹：“果然……鲜掉眉毛！这种味道，在城市里花多少钱都吃不到。小悠姐姐，佩服！”

林悠然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林云深和林婉茹也吃得赞不绝口，连林外婆都多吃了小半碗饭。这盘看似普通甚至有些“土气”的地皮菜炒鸡蛋，成了今晚餐桌上最受欢迎的主角。

林家小院里弥漫着一种不同于往日的、忙碌中带着淡淡离愁的气氛。阳光依旧明媚，但李冉冉和外婆的脸上，那笑容里总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和不舍。

“然然，小肖，过来看看。”李冉冉招呼着女儿女婿，脸上带着温柔又有些忙碌的红晕。只见堂屋的八仙桌和旁边的地上，已经摆开了一溜各式各样的东西，俨然一个小型土特产展览会。

“妈，外婆，你们这是要把供销社搬空啊？”林悠然看着这阵仗，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地走上前。

外婆正坐在小板凳上，仔细地用干荷叶包裹着一块块色泽红亮、油脂分布均匀的腊肉和川味香肠，再用麻绳捆扎得结实实。

“瞎说！帝都那边，哪能吃到这么正宗的家乡味？这都是你外婆找村里老把式按古法熏的，外面买不到！”她絮叨着，“这块五花三层的腊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蒸着吃、炒蒜苗都香得很！这香肠，是广味和川味的方子结合了，你外婆说你们年轻人可能更爱吃，七分瘦三分肥，带着点甜酒和冰糖的回甘，又不失花椒的麻香。”

林母则在一旁整理着几个用牛皮纸包得方方正正的大包。“这是咱家自己晒的干豆角、干豇豆，还有外婆去后山采的野菌菇，都晒得透透的，放多久都不怕。炖肉的时候抓一把，比鲜的还香！”她又拿起几个小一点的纸包，“这是新下来的黑木耳，朵小肉厚；这是竹荪，炖汤最是鲜美清爽。你们在部队忙，没时间总去买菜，这些干货方便，随时能吃上。”

林悠然拿起一包干菌菇闻了闻，那股浓缩了的、带着阳光和山林气息的菌香直钻鼻腔，她不由得搂住母亲的胳膊：“妈，这也太多了，我们哪吃得完呀。”

“不多不多！”林母拍着她的手，“你和肖战在部队辛苦，要补补。再说，不是还有嘉峪吗？给他也带一份去！还有你们关系好的领导、战友，都可以分一分，尝尝咱们这边的山货！”

肖战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凝聚着长辈无限关爱和心思的礼物，心里暖流涌动。他上前帮着整理，沉声道：“妈，外婆，辛苦你们了。这些东西在帝都确实是稀罕物，我们一定好好吃，也分给战友们尝尝外婆和妈你亲手制作地家乡的味道。”

“对嘛！小肖懂事！”林外婆满意地笑了，又想起什么，指挥林悠然，“悠然，去把我灶房里那两个泡菜坛子抱出来！”

林悠然依言而去，抱出来两个沉甸甸、用黄泥封着口的土陶泡菜坛子。一揭开坛沿水封的盖子，一股浓郁霸道、酸冽开胃的泡菜香味瞬间冲了出来，让人口舌生津。

“这坛是老盐水泡的仔姜、豇豆和萝卜皮，爽脆可口，早上就粥、平时下饭最好不过。”林外婆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又指着另一个，“这坛是洗澡泡菜，泡的莲花白、莴笋头，度快，口感更清爽。你们带回去，记得放在阴凉处，隔段时间换换坛沿水就行。想家了，捞一筷子出来，就是这个味儿！”

这还没完。林母又拿出几个洗刷干净的玻璃瓶，里面装着自家熬制的特色酱料。“这是豆瓣酱，做川菜的灵魂，回锅肉、麻婆豆腐都离不开它。这是熟油辣椒，里面炸了芝麻、花生碎，拌面拌菜香得很。还有这瓶是豆豉，烧鱼烧排骨放一点，提味增香……”她一样样地交代着，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厨房秘籍都让女儿带走。

“还有这两筐桃子，带回去给家里面人尝尝！”

林云深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也准备了礼物，但更显精致实用。他拿出两个崭新的深蓝色人造革旅行包。

“这里面，我放了几盒给亲家准备的香江点心，还有一些外汇券和全国粮票，你们回去用得着。”他又拿出两块包装精美的女士手表，递给林悠然。

“这块给你，这块……替我给你婆婆带去，算是我和你妈的一点心意。”他的考虑周全而体面，既顾全了女儿的里子，也照顾了亲家的面子。

看着父母和外婆为他们张罗的这一切，林悠然的眼眶有些热。她靠在母亲肩头，声音有些哽咽：“爸，妈，外婆，你们放心，我们在外面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在家也要注意身体，爸别太累了，妈和外婆有空就去香港住段时间。”

肖战也郑重地向岳父岳母和外婆保证：“爸，妈，外婆，我会照顾好小悠的。一有空，我们就回来看你们。”

当一切收拾停当，两个旅行包被塞得满满当当，沉甸甸的，提在手里，那份重量不仅仅是物质的，更是亲情沉甸甸的分量。

第二天清晨，吉普车早已等在村口。离别的时刻终于到来。

林母红着眼圈，一遍遍地整理着林悠然的衣领，嘴里反复叮嘱着：“到了就给家里电报……天冷了记得加衣服……和肖战好好的……”

外婆则拉着肖战的手，把一小包自己晒的陈皮塞到他手里：“小肖，拿着，泡水喝，顺气……”

林云深站在一旁，用力拍了拍肖战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又深深看了女儿一眼，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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