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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尘正用棉布擦着那本《唐诗选》,书页间的菊瓣依旧黄得亮。“豌豆种下去了?”他抬头时,正撞见男人眼里的光,像浸了春水的石子,亮得温润。
“种了,”男人笑得露出点牙,“按你给的书里说的,隔三寸播一粒,盖了层细土,还浇了山泉水。等出芽了,我给你带几棵来,栽在窗台上,比去年的豌豆藤定是更旺些。”
说着,他从背篓里掏出个布包,解开时滚出几颗圆滚滚的土豆,带着新鲜的土坷垃。“后山挖的,刚冒芽,埋在煤炉边捂几天,能当种子。”他把土豆摆在炉台角落,土坷垃簌簌掉渣,“我娘说,这叫‘捂春’,捂得暖了,秋天结的土豆能有拳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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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尘看着土豆上嫩红的芽尖,像些蜷着的小虫子,忽然想起去年男人带来的烤红薯。那甜味仿佛还沾在舌尖,混着此刻炉子里松木燃烧的香,成了春天独有的滋味。
雨多的时节,地下室的墙根会渗些水,男人就扛来几捆晒干的稻草,铺在地上,潮气被吸得干干净净,还带着股田野的清味。他蹲在地上铺稻草时,夹克的下摆扫过煤炉,带起的火星子落在草上,又很快熄灭,像颗转瞬即逝的星。
“书上说‘好雨知时节’,”他忽然念叨,手里的稻草摆得整整齐齐,“可雨多了也愁,地里的土泡得黏,下不了脚。”
一尘从书架上抽出本《诗经》,翻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那页,推到他面前。“你看,古人也愁雨呢。”书页上沾着点去年的芦花,是晒干后飘落的,像给诗句蒙了层白纱。
男人凑过来看,手指在“风雨”二字上轻轻点着,嘴里念念有词。雨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像在给他伴奏。忽然他笑了:“原来几千年前的人,和咱们愁的是一样的事。”
雨停后,阳光会顺着窗棂的缝隙淌进来,在稻草上织出金线。男人就着光看书,眉头微蹙,嘴唇动得极轻,像在跟书页里的字说话。一尘则坐在对面,磨着松烟墨,准备抄新的诗稿。墨条在砚台上打转,“沙沙”声混着书页翻动的响,像没谱的曲。
有天男人带来个惊喜。背篓里躺着只陶罐,封着黄泥,打开时飘出股酒香,清冽得像山涧的泉水。“我娘酿的米酒,用去年的新米,埋在桂花树下的,今天刚挖出来。”他倒了两碗,酒液澄黄,浮着层细密的泡沫,“尝尝,比镇上卖的绵和。”
一尘抿了口,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带着点桂花的甜。男人喝得急,呛了口,咳嗽时眼角沁出点泪,像被酒气熏的。“等豌豆结荚了,”他抹了把嘴,脸颊泛着红,“我用新豌豆炖排骨,给你送来。我娘说,豌豆的嫩气配着肉香,是春天最好的菜。”
地下室的窗台上,男人带来的豌豆苗果然了芽,嫩得能掐出水,顺着木格往上爬,几天就缠出片绿帘。阳光穿过叶子的缝隙,在书页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谁在轻轻眨眼。
男人看书时,总爱把手指放在“采菊东篱下”那句上,仿佛能透过纸页摸到后山的菊田。一尘知道,他心里的那片菊田,早已和地下室的书架连在了一起,和煤炉的暖、和书页的墨、和彼此沉默里的懂得,酿成了岁月的酒,越陈越香。
麦收时节,男人的背篓里多了捆新割的麦子,穗子沉甸甸的,压得竹篾弯了腰。“磨了新面,给你做麦饼。”他蹲在地上择麦芒,指尖被麦壳划了道小口子,渗着点血珠,却毫不在意,“我娘说,新麦的饼要就着井水吃,才够清爽。”
一尘找出块干净的布,递给他擦手。指尖相触时,男人的手带着麦芒的糙,他的手沾着松烟墨的润,像土地与笔墨的相遇,沉默却默契。
麦饼烙得金黄,边缘焦脆,咬下去带着麦香的甜。两人分着吃饼,喝着男人带来的井水,井水里漂着片野蔷薇的花瓣,是从庙前的花盆里掉的。阳光透过豌豆藤的缝隙照进来,在饼上投下细碎的影,像撒了把金粉。
“等收了秋,”男人忽然说,嘴里还嚼着饼,“我把后山的菊田拓得再大些,种上你说的‘东篱菊’,到时候摘了花,给你装满满一陶罐,够你泡一整年的茶。”
一尘没说话,只是把刚抄好的“采菊东篱下”诗稿递给他。宣纸上的字还带着墨香,边角的菊花印是新盖的,用的是去年晒干的野菊,黄得沉郁。男人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像揣着块滚烫的烙铁。
地下室的煤炉换了新的煤,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搪瓷壶上的牡丹愈鲜活。窗外的豌豆藤结了荚,鼓鼓的,像串绿月亮。风穿过藤叶,带着麦香和花香,混着书页的墨气,在空气里慢慢淌,像段走不完的光阴,温柔得让人心安。
而那本《唐诗选》,被男人用牛皮纸仔细包了书脊,放在背篓最稳妥的地方,跟着他走过田埂,走过山路,走过春秋。书里的菊瓣依旧黄,像颗不会褪色的星,照亮了两个灵魂的相遇,也照亮了那些藏在无声处的暖,岁岁年年,从未消散。
秋意漫过田埂时,男人真的拓了菊田。他来的时候,背篓里装着把新割的菊枝,金黄的花头沉甸甸的,压得竹篾咯吱响,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谁给花串缀了串碎钻。
“你看这花瓣,”他蹲在地下室的空地上,把菊枝摆得整整齐齐,“比去年的肥实,我施了草木灰,浇的是晨露,先生说‘菊生於春,长於夏,秀於秋’,果然不差。”他说的“先生”,是《群芳谱》里的字句,被他翻得卷了角,书脊上还沾着点泥,像从田里刚捞出来的。
一尘找出个陶缸,洗得干干净净,缸底铺了层干稻草。“这样晾着,能存得久些。”他接过菊枝时,指尖碰着花瓣的软,像碰着团融化的阳光,“等干透了,分一半给你,庙里的窗台上,也该有罐菊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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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里亮了亮,像落了星子。“我娘说,菊花性凉,配着新米熬粥最好。”他从背篓里掏出个布口袋,倒出些新碾的米,雪白的米粒滚在粗瓷碗里,像碎了的月光,“等有空,我给你熬菊粥。”
那天他们没看书,就在煤炉边晾菊花。男人说拓菊田时,挖出块老树根,形状像只卧着的猫,他打磨干净,摆在庙门口当石凳;一尘说整理书架时,现本祖父藏的《菊谱》,里面夹着张手绘的菊图,墨色淡远,像沾着露水。
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摊开的菊花上,把花瓣晒得半透明,香气漫了满室,清苦里裹着甜。男人忽然拿起朵半开的菊,往一尘鬓边放,手却在半空停住,耳根红了,像被炉火熏的。“我娘说,戴菊能明目。”他挠挠头,把花插进装米的粗瓷碗里,“插着也好看。”
一尘看着碗里的菊,忽然想起春天的野蔷薇,夏天的青杏,冬天的松柴。这些带着山野气的物件,把地下室的时光填得满满当当,像本写不完的书,每一页都有新的故事。
菊花开得最盛时,男人带来了菊粥。陶罐裹着棉布,打开时热气腾腾,米粒熬得绵烂,飘着几朵整菊,汤色澄黄,像盛着片秋天的湖。“放了点冰糖,”他舀粥时手有点抖,“我娘尝过,说不苦了。”
一尘舀了一勺,舌尖先触到甜,再尝到菊的清,最后是米的香,层层叠叠,像把整个秋天都含在了嘴里。窗外的豌豆藤已经枯了,却结了串饱满的豆荚,挂在窗棂上,像串风干的翡翠。
“庙前的野蔷薇也结了籽,”男人喝着粥,声音含混,“我采了些,明年春天,咱们在地下室门口种一排,开花时,从巷口就能闻到香。”
一尘点点头,看着陶缸里渐渐干透的菊花,忽然觉得,所谓永恒,或许就是这样——今年的菊谢了,明年还会开;今年的粥喝了,明年还能熬;今年的人在身边,明年也还会带着满身的山野气,踩着夕阳的影子,推开这扇吱呀作响的门。
入冬第一场雪落时,男人没来。一尘扫雪时,在门口现个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里面是件新缝的棉背心,针脚歪歪扭扭,却絮得厚实,里子贴着张纸条,是男人的字,歪歪扭扭写着:“天冷,穿。”
棉背心带着阳光的暖,像裹着个小煤炉。一尘穿上时,正好合身,他忽然想起男人量他肩宽时,假装看书架高度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雪停后,男人来了,背着捆新柴,脸上带着伤,是修屋顶时摔的。“不碍事,”他摆摆手,把柴靠在墙角,“就是蹭破点皮,我娘给抹了草药,带着菊叶的香。”
一尘找出祖父留下的伤药,往他伤口上涂时,男人疼得抽气,却盯着书架上的《菊谱》笑:“你看那图里的菊,像不像我拓的那片?”
药香混着菊香,在煤炉边绕成团暖。男人忽然说:“等开春,我想把庙修得再大些,隔出间小屋,放你淘汰的旧书,这样我看书就不用跑远路了。”
一尘往他茶碗里添了热水,水汽模糊了两人的脸。“好啊,”他说,“到时候,把《菊谱》也给你,咱们一起种出图里的菊。”
男人的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光,他从怀里掏出片干菊瓣,夹进《唐诗选》里,正好在“悠然见南山”那句旁。“这样,书里也有南山了。”他说得认真,像在完成个重要的仪式。
地下室的灯又亮了,昏黄的光里,煤炉的火苗轻轻跳,搪瓷壶的咕嘟声里,飘着淡淡的菊香。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得无声无息,却把整个世界都裹成了白,而这地下室里的暖,却像团永远不熄的火,把岁月的冷都挡在了门外。
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藏在了书页里,藏在了菊花的香里,藏在了彼此递茶时,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里。就像这漫长的光阴,不必说太多,只要你在,我在,书在,花在,就是最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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