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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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个来求助的人中书间藏着的旧时光(第1页)

一尘听着阿姨的话,心里像被巷口卖的手工轻轻蹭过——软乎乎的酸意漫上来,又裹着点温甜,落在心口沉。他想起自己高中落榜那年,把房间门反锁得严严实实,窗帘拉得密不透风,连阳光都漏不进半缕。书桌上摊着皱巴巴的录取分数线单,红色的数字像根细针,扎得他连呼吸都紧。那时候天像塌了块儿似的,他趴在桌上,连饭都没力气吃,只觉得自己是株长歪了的草,连晒太阳的资格都没有。

可母亲从没敲过一次门骂他,只是每天傍晚把温好的粥、切好的苹果放在门口,瓷碗碰着地板,轻得像怕惊着屋里的影子。偶尔还会搁一本翻得卷边的诗集,封面是浅绿的,像春天刚冒头的芽。母亲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软乎乎的,带着点刚蒸完馒头的热气:“累了就翻翻,别把自己憋坏——妈煮了南瓜粥,凉了就不好喝啦。”

他记得那天傍晚,饿到虚时摸过那本诗集,指尖刚碰到纸页,就抖着翻开了。正好翻到一写树叶的诗,字里行间像藏着阵晚风:“每片叶子都有自己的季节,有的早落,有的晚黄,却都能在风里找到自己的方向。”那一瞬间,他抱着诗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哭完了,心里那块堵得慌的石头,竟像被风吹散似的,松了大半——原来不是所有草都要长在同一片田里,原来晚黄的叶子,也能被风带着找到落脚的地方。

“阿姨,您别急。”一尘的声音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转身朝着书架走过去。脚步放得极缓,每一步都轻轻落在地板上,生怕惊动了阿姨绷得快要断的情绪。书架在地下室的角落,被暖黄的灯光裹着,一本本诗集立在架上,书脊上的字像排队的小星星——《草木集》《晚风与诗》《向阳集》……他的指尖划过书脊,触感从光滑到粗糙,最后停在一本浅绿色封皮的诗集上。

封面上画着几片小小的树叶,叶脉清晰得像刚从槐树上摘下来,还沾着点晨露的潮气。这就是母亲当年放在他门口的那本,名字叫《跌倒了也要抓一把阳光》。后来他走南闯北,搬了好几次家,行李箱再满,也总把这本诗集塞进去——像是揣着母亲递过来的那碗温粥,不管走到哪儿,都能暖着心口。

现在这书的书页已经泛着淡淡的黄,像晒透了的银杏叶,边角卷得厉害,是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磨出来的。有些页上还留着当年的泪痕,干了之后变成浅浅的印子,像撒了层细盐,却一点没模糊字迹——那些字还是清清楚楚的,带着当年母亲递书时的温度。

一尘把诗集抽出来,指尖捏着书页,轻轻翻开。“哗啦”一声,书页间掉出一片枫叶——是他当年哭完之后,在巷口槐树下捡的。现在已经干得脆,却还保持着热烈的红,像一团被小心藏起来的小火焰,安安静静地躺在纸页间。他顺着熟悉的页码翻下去,很快就找到了那让他走出低谷的诗。标题《跌倒了也要抓一把阳光》印在页面中央,字体不大,却透着股韧劲儿,像雨后立在墙根的小草,弯了腰,却没折。

“就算膝盖磕出淤青也要弯腰捡片亮的叶子天暗下来时,它就是小太阳就算路走得歪歪扭扭也要抬头看看天上的云云散了之后,月亮会给你引路就算眼泪掉在地上也要把它当成晨露浇在心里的花上,花会开得更艳。”一尘的声音放得极柔,像晚风拂过满树的槐叶,轻轻的,却每个字都落得稳稳的。

阿姨原本垂着的头,像被风吹动的麦穗,慢慢抬了起来。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一尘手指着的诗行,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漏听一个字。她往前凑了凑,因为视力不太好,脸离书页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页——那纸页上还留着旧时光的气息,混着一尘身上淡淡的墨香,让她莫名觉得安心。她眯着眼,逐字逐句地看,嘴唇跟着一尘的声音轻轻动着,像个认真跟读的小孩,连嘴角的弧度都跟着诗行变。

阳光从气窗钻进来,斜斜地落在她的侧脸上。那光暖融融的,把她眼角的细纹染成了浅金色,鬓角的白也像撒了层碎阳光,连她眼里憋了许久的红,都显得不那么扎眼了。

当一尘念到“弯腰捡片亮的叶子天暗下来时,它就是小太阳”时,阿姨的手指轻轻抬了起来。那指尖有些粗糙,带着常年握扫帚、扫街面磨出的薄茧,指关节上还有点干裂的纹路,可落在“小太阳”三个字上时,却轻得像碰着刚出锅的糖糕,怕碰碎了那点甜。

忽然,她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像被风拂过的树叶。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书页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却没弄脏字迹,反而让那“小太阳”三个字,显得更亮了些。

“对!对哟!就该这么说!”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股按捺不住的激动,像在茫茫雾里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他以前啊,最是喜欢捡树叶玩!小时候放学,书包一扔就往巷口跑,不先回家,就蹲在那棵老槐树下捡叶子——红的、黄的、绿的,还有带斑点的,捡一大把攥在手里,跑回来时手心都攥出汁儿了,举着跟我说‘妈!你看这叶子像不像小太阳?’‘这片尖的像小船!能载着蚂蚁过河!’……那时候他笑得多欢啊,声音脆得像刚摘的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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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用袖口擦眼泪,可越擦越多,像是把这三天憋在心里的担心、着急、还有说不出口的慌,都借着这几句诗,一股脑儿哭了出来。“后来上了高中,学习忙了,早出晚归的,就不怎么去捡叶子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慢慢平复了些,却还是带着点哽咽,像被风吹得颤的槐树叶,“可他书桌上,总放着一片压平的枫叶——是他高一那年秋天捡的,红得亮,他说要留着当书签,夹在课本里……我怎么就忘了呢?忘了他最稀罕这些草木玩意儿了……”

阿哲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从桌上抽了张软乎乎的纸巾,轻轻递到阿姨手里。他看着阿姨对着诗行红眼眶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次数学考了不及格,躲在房间里哭,把漫画书藏在枕头底下,觉得自己连喜欢漫画的资格都没有。母亲也没说他,只是端着碗热牛奶坐在门口,翻着他没看完的漫画书,慢悠悠地说:“你看这奥特曼,不也总被怪兽打趴下吗?可他歇会儿,不又站起来了?咱下次也歇会儿,再考不就成了?”那时候只觉得母亲的话普通,现在想来,那哪是普通的话啊,是把暖乎乎的安慰,裹在他最爱的漫画里,悄悄递到了他心里。

阿姨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又擤了擤鼻子,情绪终于稳了些。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从儿子的作业本上撕下来的,边缘剪得不齐,纸面上还留着淡淡的铅笔印,显然是写过作业的纸,又被她小心翼翼展平了,叠得方方正正。接着,她又摸出一支旧钢笔:笔帽有点松动,扣不紧了,笔杆上的漆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金属色,却被擦得干干净净,连缝隙里都没半点灰——想必是她平时总揣在兜里,没事就擦一擦。

“同志,我……我能把这诗抄下来不?”阿姨捏着纸条和钢笔,手指有点抖,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请求,像怕给人添麻烦,“我这脑子不好使,记不住这么些字,抄下来拿回去,一句一句念给我儿子听——说不定他听了,就肯开门,肯跟我说句话了。”

“当然能啊阿姨!您慢慢抄,别急。”一尘赶紧把桌上那支削得尖尖的铅笔递过去,又从墙角拉了把小凳,轻轻放在桌旁,“您坐这儿抄,光线亮。要是这支钢笔不好用,您就用我的铅笔,写着顺溜。”阿哲也转身倒了杯温水,杯壁上凝着点水珠,他把杯子放在阿姨手边,轻声说:“阿姨,您渴了就喝点水,慢慢写,不着急——我们等着您。”

阿姨坐在小凳上,把纸条平摊在桌上,又把诗集翻开,压在纸条旁边,怕书页合拢。她握着钢笔,笔尖在纸条上顿了顿,像是在回忆每个字的笔画——毕竟许久没写这么多字了,手有点生。然后,她慢慢开始写:横画写得稳,竖画写得直,撇捺虽然有点歪,却一笔一画都透着认真,没有半点潦草。抄到“小太阳”三个字时,她特意放慢了度,笔尖在纸上压得重了点,像是想把这三个字里的暖,都揉进纸里,带进儿子心里。

阳光慢慢从气窗移走了,地下室里的暖黄灯光变得更亮了,像把整个屋子都裹进了暖融融的棉花里。灯光落在阿姨低头抄诗的侧影上,落在她握着钢笔的手上,落在纸条上慢慢成形的诗行上——那些字虽然不工整,却像刚冒头的小草,透着股劲儿。一尘坐在旁边整理剩下的诗集,指尖轻轻拂过书脊,动作轻得像怕打破这安静;阿哲则继续画着地下室的布局图,铅笔在纸上轻轻划着,没出半点杂音。

空气里静悄悄的,只有钢笔在纸上“沙沙”的写字声——像春雨落在槐树叶上,轻轻的,却格外安稳;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叽叽喳喳的,却一点不吵,反而让这地下室里的暖,更浓了些。

阿姨抄完最后一个字,把钢笔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拿起纸条,对着诗集一句一句念——念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核对,生怕抄错了一个字,怕念错了一句诗。念第一遍时,声音还有点抖,像被风吹得颤;念第二遍时,声音稳了,嘴角甚至微微向上扬了点,眼里也有了光,像是已经看到儿子开门,坐在她身边,听她念诗的模样。

“没错,都抄对了,一个字都没差。”她把纸条叠好——叠得方方正正,边角对齐了,像怕折坏了里面的诗行——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贴在胸口的位置。那里能感受到她稳稳的心跳,暖暖的,带着对儿子的期待,把纸条焐得热乎乎的。

她把诗集轻轻推回一尘面前,又把钢笔和铅笔都摆好,然后慢慢站起身,对着一尘和阿哲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沉,头都垂了下来,遮住了脸颊。“谢谢你们啊,真是太谢谢你们俩了。”她的声音里满是感激,原本攥着扫帚的手松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用力得指关节泛白,“说不定啊,他听了我念这诗,就肯出来吃口热饭了。我这就回去,现在就回去念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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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尘赶紧上前扶住她,怕她站不稳:“阿姨,您别客气,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您回去跟孩子好好说,别急着催他,他会听进去的——毕竟,他心里还装着那片枫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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