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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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第1页）

“会吗？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呀，家人……朋友……或者小宠物？还有精心培养的花，或者是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话音落下，凉风吹来，吹得树叶拥挤而发出沙沙的抱怨声，吹的山间的缝隙在哭泣，候鸟的鸣叫也像悲伤的歌，苏幕遮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没有颜色，一切都那么黑暗。家人？朋友？很难以理解的词，苏幕遮的世界似乎没有这种概念，她记事开始，没人在乎她，也没有人喜欢她，好像也没有人在思念她。正因为如此，顾百合施舍给她的饭菜和衣服显得无比珍贵，珍贵到她认为那就是“爱”，那就是“家人”。她也是从顾百合的嘴里听到了有关于自己被亲生母亲抛弃的事情，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活着真是没意思。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片刻，江初月的话没有得到回复，而她也没有再顺着这句话问下去。她轻微皱眉看着苏幕遮冷着的侧颜，那像一张画那样没有生气，这个人的生命似乎已经接近枯竭，命悬一线。“那个……”江初月试探的语气，目不转睛额盯着女人的眼睛，眼睛是情绪的窗口，能表达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你……是不是生病了呀？”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刺痛了苏幕遮的心脏，轻微而又明显的抽痛感，让她的意识从混乱和低迷中稍稍清醒。没有人可以读懂她的内心，谁也不能，谁都别想懂，她好像一直都是个人，一个……透明的人。江初月的脸侧在自己的膝盖上靠着，视野中仰视着苏幕遮脸上所有的情绪。她眼睛很明亮，声音很轻的说道：“生病了的话……要去看医生，好好治病就会好起来了。”恩……说话的声音好像是软软的云朵钻进了耳朵，让听了的人一点也不会生气，苏幕遮也很意外，因为如果换作随便一个谁在她耳边提“医生”和“治病”，她下一秒就会把拳头挥到那个人的脸上。“医生有什么用……医生也治不好。”好像……那一把锁被悄悄的打开了，某场盛大戏剧的帷幕被缓缓拉开，苏幕遮感受到自己的胸腔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着。好像是一种冲动，想要将自己剥开，一层一层剖析的冲动，她从来、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新奇的感觉。“她们都一样……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苏擒光、苏幕逾、贝莉莎，白歌……她们都一样。会在她难受的时候给她吃很多吃很多的药丸，吃不完的药丸，苦到她无法吞咽和呼吸，就算是咽下去以后，嘴里也会一直停留着药丸和胶囊的苦味。还会用很长很细的针管扎她的手背、手臂，那种被虫咬了一下的感觉让人惊心动魄，直到她现在看到尖锐发光的东西也会为之一颤。还会有有很多导管连在她的身上，导管里的药液和血还会参杂着空气泡，像是鱼在没有氧气的水里吐出的临死信号。还有什么呢？还有……很大的高科技仪器把她包围，那些仪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出“滴滴”声，那样就代表仪器开始运作，里面的灯光都会关掉，被困在里面的人仿佛就去到了一个无人的世界，孤独和寂静包围着她的全身上下每个细胞。她冲动的时候她们也会制止她，却不告诉她停下暴力行为以后该怎么做，该用什么方式去消解怒火和恨意，该怎么表达抱歉，该如何共情被自己伤害的人。她们说她是暴徒，是疯子，是精神病人，是无可救药的堕落者，漠视生命和痛苦，永远不会共情爱和悲伤。可是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不教她。“她们不知道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呀，这样我不就知道了吗？”江初月又拿出了袋子。上面是一个是一个白色的、月牙形状的马卡龙。“你看，我又找到一个，被压在那个抹茶味的下边，要试试吗？”这一次，江初月没有再主动的伸手递过去，而是指着怀里的袋子让苏幕遮看见。她看着那人犹豫了一下，两下，呼吸了好几个来回，最终才踌躇的伸出手，伸进满是马卡龙香味的袋子里，轻轻拿起软绵的马卡龙。苏幕遮从来不吃甜食，因为她从小就没吃过，没人给她买，长大以后，似乎也没有这么在乎小时候是没吃过了，所以就一直保持着不吃的习惯。“好像是……纯糖的？没有加果蔬汁，不过这样的也很好吃，甜甜的，一点也不腻，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能吃到店长做的马卡龙可不容易，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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