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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的晨露是被月光吻过的泪,凝在诗社窗棂的薰衣草盆栽上,叶片的绒毛托着晶莹的水珠,像撒了一把碎钻,在初醒的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盆栽边缘的陶土裂开细纹,是去年冬天冻的,却更显古朴,像岁月在器物上留下的掌纹。林女士披着件月白色的薄衫,领口绣着半朵薰衣草,是母亲生前为她缝的,针脚在晨光里泛着浅黄的光。她坐在《春江图》与《山野诗卷》中间的藤椅上,膝头摊着块素绢,指尖捻着一缕新的藕荷色丝线——溪头镇的孩子们寄来新的诗稿,说想让她绣在去年的《山野诗卷》旁,像给旧友添新画。
丝线在指尖绕了三圈,正要为诗稿边缘绣上缠枝纹的花边,喉咙里却突然涌上一阵尖锐的痒意,像有根细针在喉间轻轻扎着。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剧烈的咳嗽便从胸腔里翻涌出来,身子跟着一颤,指尖的丝线松脱,飘飘悠悠落在素绢上,藕荷色的线在洁白的绢布上弯出一道弧,像一道骤然断裂的泪痕。藤椅的扶手被她攥得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咳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撞出回声,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过窗台上的桂花,落了几片金黄在盆栽里。
咳意稍缓时,她松开手,指腹轻轻拭过唇角的湿痕,触到一点刺目的红。那红像落在雪上的梅,在苍白的指腹间格外鲜明。晨光透过窗棂的格栅,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映得那双往日里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像蒙着薄雾的湖面。她低头看着素绢上那缕丝线,线尾沾着的血珠正慢慢晕开,将藕荷色染成深紫,像薰衣草被揉碎了的芯。眼底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嘴角牵起的弧度里藏着涩——当年在国外捱过的化疗之苦,那些呕吐到胃出血的夜晚,那些头大把脱落的清晨,终究还是在身体里埋下了病根,这副被药罐子养着的身子,到底还是撑不住了。
她慢慢起身,膝盖骨传来轻微的“咔”声,是久坐的缘故。将那缕染了血的丝线小心收进绣盒底层,压在母亲留下的缠线板下,像藏起一个不愿被人现的秘密。又从书桌最深处的抽屉里取出一尘留下的那本园艺笔记,封面是牛皮纸的,边角已经磨卷,上面用红漆画着小小的向日葵,漆皮剥落了大半,却依旧能看出当初的认真。指尖拂过扉页上“文字是暖人的火,要让它一直烧着”的字迹,钢笔的墨色已有些灰,却透着执拗的暖。喉咙里的痒意又隐隐泛起,像有片羽毛在轻轻搔刮,她下意识地按住胸口,指腹贴着布面下微弱的起伏。
昨夜的梦又漫了上来。梦里的母亲坐在诗社的老藤椅上,阳光透过她的白,在绣绷上投下细碎的金斑,手里握着那枚磨亮的银针,笑着对她说:“阿林,绣活要慢,针脚才稳;日子要缓,心才不慌。你看这春江的水,急了就浑,缓了才清。”而一尘就站在院子的向日葵田里,白衬衫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展翅的鸟,他朝她伸出手,掌心攥着一把薰衣草种子,紫褐色的籽实饱满,风一吹,种子便化作漫天紫雾,带着清苦的香,将她轻轻裹住,说“林姐,你闻,这是能安神的”。
窗外的桂花香顺着半开的窗缝溜进来,甜得腻,混着薰衣草的淡香,却压不住空气里那丝若有若无的药味——是她昨夜煎药时,药渣沾在炉边留下的。林女士走到穿衣镜前,镜面蒙着层薄灰,映出的人影有些模糊。她看着镜中自己消瘦的脸颊,颧骨微微凸起,眼下的青影像被墨晕过,头也比上月稀疏了些,露出光洁的额头。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也是这般,眉眼间藏着化不开的倦,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却依旧笑着说“不疼,妈就是想睡会儿”。
她抬手抚上镜中的脸,指尖的温度透过冰凉的玻璃传过去,像在触摸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妈,一尘,”声音轻得像叹息,混着桂花香飘向窗外,“我好像……有点累了。”累得想把未绣完的绢布放下,累得想躺在母亲当年的藤椅上,听一尘唱那没唱完的《绣诗》,累得想让这漫无边际的咳嗽停下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像小时候在向日葵田里打滚后,枕着母亲的膝头做的那场长梦。
书桌上的青瓷杯里,还剩着半杯昨夜的薰衣草茶,茶汤已经凉透,表面结了层淡淡的膜,像时光凝固的壳。林女士走过去,指尖碰了碰杯壁的凉,想起今早阿哲来送药时,还叮嘱她“茶要趁热喝,药要按时吃”,那时她笑着点头,说“等绣完这几笔就去”。现在看来,或许等不到了。她拿起茶杯,将凉茶倒进窗台下的花盆里,茶水渗进土里,惊起几只躲在根须间的潮虫,慌慌张张地钻进更深的黑暗里。
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声音比往日更清晰,像在数着剩下的时光。《春江图》上的水鸟在晨光里微微晃动,仿佛要从绢布上飞出来,落在她肩头;《山野诗卷》的向日葵花盘朝着光源,金线在光里泛着暖,像孩子们在远方朝她挥手。林女士走到绣架前,将那页诗稿轻轻抚平,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雀跃:“秋露打湿了向日葵的脸,它把影子拉得很长,像在给远方的林老师写信,信上沾满桂花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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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拿起银针,想把“桂花的香”四个字绣得重些,针却在穿过绢布时微微颤抖,针尖扎偏了方向,在绢布上留下个细小的孔洞,像时光漏下的眼。喉咙里的痒意再次袭来,这次却带着铁锈般的腥,她慌忙侧过身,咳声比刚才更急,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素绢被震得滑落,落在地上,沾了点从窗外飘进的桂花瓣,金黄的瓣与藕荷色的线缠在一起,像幅破碎的画。
咳完后,她扶着绣架慢慢站稳,指缝间的红比刚才更浓了些。阳光已经升高,越过窗棂照在地板上,织出一道长长的光带,里面浮动的尘埃像无数个小小的灵魂在跳舞。林女士望着那道光,忽然觉得,或许母亲和一尘说的都对,日子不管快慢,只要心里有暖,就不算白过;绣活不管完没完成,只要针脚里藏着念,就不算遗憾。
她弯腰捡起素绢,小心拍掉上面的花瓣,将它重新铺在绣架上。虽然暂时绣不了了,但总要放得整齐些,像给未完的故事留个念想。然后走到书桌前,翻开一尘的园艺笔记,在空白页上慢慢写下:“溪头镇的桂花该落了,记得提醒孩子们,把花瓣收起来,腌成糖,明年春天,就着新茶吃……”字迹有些歪斜,墨色也时深时浅,却一笔一划,透着认真,像在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写完后,她把笔记放回抽屉,和母亲的绣活日记放在一起,两本书的边角轻轻相触,像在低声说着话。窗外的风卷着桂花瓣飘过,落在窗台上,与薰衣草的叶子叠在一起,黄与绿,像生命里最温暖的两种颜色。林女士望着那抹色彩,嘴角慢慢漾开一丝浅淡的笑,累是真的,但心里的暖,也是真的。
她重新坐回藤椅,闭上眼睛,让桂花香与薰衣草香漫过鼻尖,喉咙里的痒意似乎也轻了些。恍惚间,又听见母亲在说“慢些绣”,又看见一尘在花田里朝她笑,那些声音与影像,像一层柔软的茧,将她轻轻裹住,在仲秋的晨光里,酿成一段安静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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