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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无忧出了口恶气,心里那股憋了一路的气总算顺了些。
她瞥了岁景行一眼,指尖暗暗摩挲着袖口。
方才她悄悄催动木系异能探过,这便宜爹身上哪有半分旧伤的痕迹?
什么“受伤失忆”,分明是编来哄人的鬼话!
他在京城享了十几年荣华,如今才想起老家的爹娘,说不是有所图,鬼都不信。
她端起茶盏抿了口,懒得再演这父慈女孝,久别重逢的戏码,直截了当地问:
“爹,我们赶了十几天的路,骨头都快颠散了。给我和爷奶预备的院子,该收拾好了吧?”
有这功夫耗着,还不如回去补个觉,回头再想法子打听这岁府最近藏着什么猫腻。
岁景行闻言,连忙放下茶盏陪笑:
“早就备妥了!你母亲特意让人拾掇的,保准你住着舒坦。”
岁无忧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母亲”是谁。
抬眼对上温时宜含着笑意的目光,心里才恍然。
原来说的是这位正牌夫人。
左右她对温时宜倒没什么恶感,也就难得没开口怼人,只淡淡“嗯”了一声。
岁长乐立刻站起身,几步走到岁无忧面前,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
“无忧姐姐,我带你去院子吧?那院子里种了好些你喜欢的……”
她话说一半忽然顿住,笑着改口:
“去了就知道了。”
岁无忧挑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这妹妹对自己未免也太热络了些,倒像是早就盼着她来似的。
她心里犯嘀咕,面上却没显露,只点了点头:
“也好。”
这边温时宜也站起身,对着岁老汉和岁老太柔声道:
“父亲,母亲,儿媳陪您们去歇息的院子看看?一路辛苦,先躺躺歇歇脚。”
岁老汉和岁老太哪见过这般和气又体面的媳妇,有些拘谨地站起身,连连点头:
“好,好,劳烦你了。”
“二老快别这么说,折煞儿媳了。”
温时宜笑着扶过岁老太的胳膊,语气亲和得像春日暖风。
一行人分两路往内院走。
岁长乐领着岁无忧穿过曲折的抄手游廊,廊外的紫藤萝开得正盛,一串串紫莹莹的花垂下来,风一吹就簌簌落英。
她指着前面一座被青竹环抱的院子笑道:
“姐姐瞧,这便是给你预备的‘听竹院’。我听说你住惯了清净地,特意选了这处,离主院远些,少有人来叨扰。我的凝香院就在隔壁,往后咱们往来也方便。”
岁无忧迈进院门,就见墙角辟了块方方正正的小菜地,绿油油的青菜、顶着黄花的倭瓜,竟和榆柳村家里的菜园有几分神似。
她心里微微一动,转头看向岁长乐:
“这些菜……”
“是我让人种的。”
岁长乐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笑得灿烂:
“我猜姐姐在乡下定然常自己侍弄菜畦,想着种些熟悉的,你住着能自在些。”
这话倒让岁无忧心里的戒备松了些。
只是对着这个便宜妹妹,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就像自己的心思被人摸得透透的,连生活习惯都了如指掌。
“多谢。”岁无忧淡淡道了声谢,径直往院里走。
几个守在院中的丫鬟婆子见了,连忙敛衽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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