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文化公司的玻璃门合上时,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像谁在胸腔里憋了半天气,终于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风恰在此时挣脱了楼宇的束缚,卷着满地梧桐叶涌过来,那些巴掌大的叶片打着旋儿,擦过一尘的脚踝,边缘的锯齿带着秋初特有的凉意,凉得人指尖麻,连骨头缝里都渗进一丝清寒。
秋阳躲在云层后面,只肯漏下几缕淡金,给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一尘站在三级台阶上,影子被拉得很长,斜斜地铺在人行道上,像一段被揉皱的纸。他手里捏着那份被退回的策划案,纸页边缘已经被指尖攥出深深的折痕,横一道竖一道,像老树上盘结的疤,又像他心里那些拧不开的结。封面用烫金字体印着“梧桐诗社·免费读诗计划”,此刻那金色在阴沉的天光下显得有些黯淡,像蒙了层灰的星星——是被城市烟尘遮住的星,明明灭灭,却不肯彻底熄灭。
他想起五分钟前,那位姓王的老板靠在宽大的皮椅上,椅背是深棕色的真皮,泛着油亮的光,像某种蛰伏的兽。老板的鳄鱼皮鞋尖随意地搭在办公桌边缘,鞋跟在红木桌面上敲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一尘的神经上,震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老板扫策划案的眼神漫不经心,眼皮半抬着,像在看一张随手丢弃的废纸,嘴角始终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公益?现在的人啊,要么图名,要么图利,你们这‘免费读诗’,算哪门子营生?”
他说话时,指尖夹着的钢笔在策划案上轻轻一点,点在“为留守儿童开设诗歌课堂”那一行,墨迹透过纸页,在背面洇出一个浅灰的圆。“场地要钱,请老师要钱,印诗集要钱——你告诉我,钱从哪儿来?喝西北风?”老板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光亮,敲在桌面上时,带着种居高临下的轻慢。
一尘当时没反驳。他看见老板身后的落地窗外,云影正贴着写字楼的玻璃幕墙缓缓掠过,像一块巨大的橡皮擦,把刚才还亮堂的办公区一点点染成灰蓝,连老板桌上那盆财树的叶子,都失了几分绿意。老板把策划案推回来时,纸张在光滑的桌面滑出“刺啦”一声,刺耳得像指甲刮过玻璃,惊得一尘指尖猛地收紧。“没人气没流量,撑不过半年就得散。”老板重新拿起桌上的财经报纸,哗啦一声翻开,油墨味混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飘过来,形成一种疏离的、冰冷的气息,“年轻人,别做白日梦了。”
转身离开时,一尘听见身后传来急急忙忙翻文件的“哗啦”声,像有人在驱赶一只碍眼的飞虫——那飞虫,大约就是他自己。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又熄灭,暖黄的光在策划案封面上短暂停留,又被更深的阴影覆盖,像一场仓促的告别。
策划案被塞进帆布包时,边角硬硬地硌着肋骨,像揣了块没磨平的石头,又沉又涩。他沿着人行道慢慢走,脚下的梧桐叶被踩得“咔嚓”作响,细碎的断裂声像无数细小的叹息,从路面向上升腾起来,缠上他的脚踝。路边的法国梧桐枝桠交错,像一把巨大的伞,却漏不下足够的阳光,只有零星的光斑落在地上,随叶影晃动,像一群不安的星。
路过街角的花店,门口木架上摆着几束蔫了的向日葵,花瓣蜷曲着,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原本鲜亮的明黄褪成了憔悴的橘,花盘低垂着,仿佛在为自己的凋零默哀。老板娘坐在小马扎上,用喷壶给玫瑰浇水,水珠落在花瓣上,滚落到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一尘的目光在向日葵上停了停,忽然想起地下室窗台上的那盆多肉。那是阿哲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叶片胖乎乎的,像一群挤在一起的小熊,虽然瘦小,却总朝着唯一的气窗方向歪着身子,叶片上永远沾着点暖黄——那是每天下午两点,阳光透过铁栅栏投下的形状,像谁用金线在叶肉上绣了朵小花。
街角的公交站牌下,阿哲正蹲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砖缝里的草。那丛草生得倔强,根茎从水泥裂缝里钻出来,叶片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亮晶晶的,像谁撒了把碎钻。风过时,草叶轻轻摇晃,仿佛在和他打招呼。阿哲手里捏着两瓶冰汽水,玻璃瓶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地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一圈圈晕开,又被风一点点吹干,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看见一尘过来,阿哲“噌”地站起来,膝盖磕在站牌底座上,出“咚”的一声,他却像没察觉,拍了拍牛仔裤上的灰,把其中一瓶汽水往一尘手里塞。瓶身的凉意透过掌心漫上来,激得一尘打了个轻颤,像触到了刚才老板眼里的冷。阿哲的指尖带着点温度,沾着点泥土的气息,那是他刚才扒拉草叶时蹭上的。
“看你脸色就知道,又碰钉子了?”阿哲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被汽水的气泡呛过,又像刚在风里喊过话。他穿着件洗得白的牛仔外套,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小时候被自行车链条蹭出的疤,像条浅褐色的蚯蚓,趴在苍白的皮肤上。阳光落在他的梢,镀上一层浅金,有几根不听话的头翘起来,像刚破土的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一尘接过汽水,指尖触到瓶身的冰,凉意顺着血管爬,一路凉到心脏。他没说话,只是拧开瓶盖,“嗤”的一声,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带着点徒劳的热闹,像诗社第一次活动时,孩子们怯生生的笑声。那天地下室的灯忽明忽暗,墙壁上还留着没刷匀的白,可当第一个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念出“月亮是块”时,整间屋子仿佛都亮了,连空气里的灰尘都在光柱里跳着舞。
“他说什么了?”阿哲也拧开汽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着,像吞下一整个夏天的闷。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能遮住眼底的情绪,只留下鼻尖上细密的汗珠,被风一吹,闪闪亮,像落了些碎星。
“他说我们撑不过半年。”一尘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话音刚落就被风卷着,碎成星星点点,差点散在漫天飞舞的梧桐叶里。他低头看着汽水瓶,里面的气泡还在不断升起,撞到水面,碎成更小的泡,像无数个破灭的梦。
一阵风卷过,更多的梧桐叶涌过来,有的打着旋儿落在阿哲的牛仔外套上,有的粘在一尘的帆布包上,像一群沉默的信使,带来远方的消息。远处的天桥上,有个穿校服的女孩正低头读着什么,风掀起她的书页,露出里面用荧光笔标过的诗句,粉色的、黄色的、蓝色的,像在纸上种了片花田。一尘望着那抹晃动的蓝白,忽然想起诗社墙上贴着的那句话:“诗是人类向世界投出的温柔石子。”
可现在,这颗石子似乎正一次次被坚硬的现实弹回来,弹得他掌心生疼。第一次被拒时,他还能笑着说“没关系”;第三次被拒时,他在地铁里对着车窗呆了很久;第五次被拒时,阿哲默默买了两罐啤酒,陪他在地下室坐到后半夜。而现在,第七次了,连舌尖都尝到了苦涩,像吞了口没熟的柿子。
阿哲没接话,只是把自己那瓶汽水往一尘那边推了推,瓶身相撞出“叮”的轻响,像个清脆的逗号。他弯腰捡起一片完整的梧桐叶,叶边的锯齿还很清晰,叶脉像画上去的五线谱,主脉粗些,支脉细些,缠缠绕绕,像没写完的诗。“你看,”他把叶子递到一尘眼前,指尖捏着叶梗,让阳光穿过叶肉,“这纹路多像没写完的诗,缺了个结尾呢。”
一尘低头看着那片叶,阳光忽然从云缝里漏下来,透过叶肉的纹路,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谁撒了把金粉,暖得人指尖痒。他想起第一次去郊区小学,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画满星星的纸问:“哥哥,诗能种在地里长出花吗?”当时他蹲下来,看着她眼里的光,笑着说:“能啊,只要我们一直读下去,字里的花就会开。”那天小姑娘把画送给了他,背面歪歪扭扭写着“月亮会开花”,他现在还夹在诗集里。
“第七次了。”阿哲忽然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像茶水放久了的味道,“从上个月开始,我们跑了七家公司。”他用鞋尖踢了踢脚边的梧桐叶,叶片翻转着,露出背面灰白的绒毛,“其实……我昨天去地下室看了看,墙皮又掉了点,不过孩子们画的诗配画还贴得挺牢,用透明胶又粘了粘。”
一尘嗯了一声,把汽水凑到嘴边,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点微苦的甜,像极了他们这半年来的日子。诗社是去年秋天办起来的,在一间废弃的地下室,墙面是他们自己刷的白,刷到半夜,阿哲把白漆蹭到了鼻尖,像只花脸猫;书架是从废品站淘来的旧木柜,抽屉拉不动,他们用砂纸磨了又磨,直到能顺畅地滑开;孩子们的笑声却比任何装饰都亮,像一群小铃铛,一摇就响。他们想把地下室翻修得大一点,加几盏亮些的灯,再给孩子们印本自己写的诗集,封面上就印那句“月亮会开花”,才想着来找赞助,却没想到,现实比地下室的墙还要硬,撞得人鼻青脸肿。
“要不……”阿哲的声音低下去,像怕被风听见,手指绞着牛仔外套的衣角,把布料捏出褶皱,“我们先把诗集停了?先攒钱修墙面?我周末去做兼职,传单或者送外卖都行,应该能攒点。”他的睫毛垂得更低,能看见眼睑上的细小绒毛,“孩子们应该能理解的,他们那么乖。”
一尘摇摇头,目光落在远处那个读诗的女孩身上。风再次掀起她的书页,这一次,他看清了扉页上的字:“每颗孤独的星,都在寻找自己的轨道。”那是他们诗社的社训,是一尘写的,写在去年冬天最冷的那个夜晚,地下室的暖气坏了,他和阿哲裹着毯子,在烛光下一笔一划写在硬纸板上,字迹被冻得有些抖,却很认真。
“再试试吧。”他把那片梧桐叶夹进策划案里,叶片的凉意透过纸页传过来,意外地让人平静,像夏日里喝了口井水,“总会有懂的人。你看那姑娘,她在读诗呢,这世上总有人愿意为这些没用的美好停下来。”
话音刚落,一阵更急的风卷过来,吹得公交站牌“哐当”作响,满地梧桐叶被卷成旋涡,像在跳一支盛大的圆舞曲,旋转,跳跃,落下,又被卷起。阿哲手里的汽水瓶被吹得晃了晃,他赶紧按住,却没注意到,瓶身上的水珠正顺着瓶身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天空中渐渐散开的云,像一片被打翻的海,云影在里面慢慢游,像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尘望着那片水洼里的云影,忽然觉得,那些被拒绝的声音,那些冰冷的眼神,或许就像这秋日的风,看着凛冽,却也在悄悄酝酿着什么——比如,一场让万物沉淀的雨,洗去浮尘,让根须扎得更深;或者,一次不期而遇的晴朗,把所有褶皱都晒得舒展。他想起地下室的多肉,前阵子掉了片叶子,他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今天去看,叶尖竟冒出了一点新绿,像颗小小的心。
他把策划案往帆布包深处塞了塞,像是在保护什么易碎的珍宝,指尖触到包里的另一张纸——那是孩子们的诗稿,上面有歪歪扭扭的字迹,有被彩笔涂成彩虹色的天空,有“爸爸的胡子是扎人的草”,有“妈妈的眼泪是甜甜的雨”。这些字像一群小小的萤火虫,藏在包里,着微弱却执着的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嘴硬心软节目投资人vs看似乖张实则霸道狠心的落魄女星。[文案一]分手多年,温寻与江声隐在西北除夕夜的火车站久别重逢,彼时她正满身黑料丶事业低谷,全然没了初次见面一言不合就踮脚吻上他脸颊,通知一声,我是你女朋友的嚣张霸道。而眼前的江声隐却仍如十九岁那个少年气质冷然,不染尘埃。他看着她,风过,眼眸见红温大小姐,别来无恙啊哦,江小少爷还在为当年她甩了他的事儿记仇呢。後来西北小城的雪化了,寂寥落魄的女明星也浴火重生,迎来了事业第二春。[文案二]傍晚的夕阳将脚下的青石板路染成淡金色,江声隐突然伸手握住温寻拨弄吉他的手那年除夕,你在我病床边说的话还记得麽?温寻忽地擡头,眼里神色复杂那天你不是打了麻药?话没说完,江声隐已经偏头凑到她的耳侧,声音格外无辜慵懒嗯?我以为你让我装睡配合你。所以现在还能要求负责吗?他亮亮的眼眸直视着温寻。温寻偏头装死,许久,淡淡一句我负责的话。彩/礼能打欠条麽江声隐立马不要彩/礼,我只要你娶我。十九岁的梧桐过道,是少女的初吻,也是他梦想啓航的地方。你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多久吗?我的意思是,我爱你,从你吻我的那一瞬开始。阅读指南男主暗恋成真,双初恋。聚焦人物成长,非大女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豪门娱乐圈,是个小清新甜文哦!内容标签都市情有独钟欢喜冤家破镜重圆甜文高岭之花其它男主恋爱脑...
花落谁家花无主作者第八个文案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回到了一个未知的时空之中,只是只是,这种情形怎么越看越像九龙夺嫡了呢?不会吧!那自己可不可以不要当那个倒霉的太子呢?第1章我,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平淡度日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一起连环车祸就将自己的大好年华全部葬送,想到自己那还等着抱孙子的父母,心中只有默默地道歉,在陷入黑暗专题推荐第八个在线阅读txt下载加入书架...
叶明月只是笑笑都在藏区,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告别最后一家,叶明月手里只剩一张仓央加达的照片。她不好贸然去找他,便先发了消息询问。...
每天818更新。2月9日入v呀宝,当日万更!得到一个系统,然后它说要我找到那个白马王子,并完成他的恋爱心愿,不然我就会变成三辈子穷比妈妈,为什么白马王子他是个外国人?还有点矮?还爱撒娇?看上去还是个海王?最重要,你怎么没告诉我,他是隔壁的巨星?不想恋爱的少女漫漫画家vs推拉高高手的南韩白月光巨星世上有三事令我疯狂旅行巴黎,还有你。算命的说权至龙会遇到一个孩子一样的妻子,算命的没想到其实是两个互相治愈互相陪伴一起快乐到底的彼得潘。世界纷纷扰扰,我们就对世界开个玩笑玛丽苏丨艺术amp科技丨咸鱼女主丨系统存在感不强丨rapper网友激情安利猫大第一本爆火的毛线球巴黎漫游绘本特别可爱,特别治愈!第二本一开始是微博连载的恋爱向日常漫画绝对理性主义和绝对浪漫思维的绒绒兔和圈圈猫,两人太可爱了。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发现原来是龙猫大大和男友的日常故事,啊啊啊嘎嘎甜啊!...
本书名称穿到老爸相亲那年本书作者花若锦本书简介一直吃爸爸们狗粮的傅小宝,意外得知他们竟然是假结婚!傅小宝天都塌了,尚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就穿越到了爸爸们相亲那年。他决定,假结婚是不可能的,一定要帮助爸爸们恩恩爱爱的过日子!可偏偏,他穿到了与两个爸爸都有过节的纨绔子弟的身上。傅小宝稳稳心神,无所谓,重新和爸爸们打好关专题推荐在线阅读txt下载加入书架...
祝薇,你到底知不知错! 一声中气十足的男性怒吼,夹杂着皮鞭落在后背的痛,让祝薇瞬间被疼醒。 睁开眼,正想骂一句谁敢对她动手,突然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