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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她又叫他,只是这一声软绵绵的,带着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她咬着唇道:“下一次……你别再这样了。”
别这样冒险了。
整件事情做下来,绝对没有他嘴上说得这么轻巧。
薛云朔挑眉看她,反问道:“你还想有下一次?”
薛嘉宜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她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垂着眼道:“我害怕,哥,我可以嫁人,可我不能失去你。”
今晚,她看着那耻辱一般的白玉摩罗,思考了很久很久。
她在想,婚事若成,她要怎样保护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活得稍微好一些。
可现在,她只是想到如果魏家的人报复,他若遇到危险,她再也见不到他……
她的脑子竟就成了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下去了。
相比嫁给谁,她更不能接受这样的可能。
朝夕相伴十六年,她不能失去他,永远不能。
薛云朔瞳光闪烁,似乎有所触动,开口时,他的声音却冷了下来:“谁叫你选了,薛嘉宜?”
“我会顾好我自己,你别……”
他刚想说,别杞人忧天了,一低眸,却见窗槛上,蓄起了两汪浅浅的湖。
她的眼泪安静无声,而天边的弦月,也正安静地倒映在湖底。
铁做的心也要软下来,薛云朔的话立即就拐了弯:“别哭了……浓浓。”
薛嘉宜咬着唇,轻轻捶他一下:“你刚刚想凶我,喊我大名了,我都听见了。现在换小名,没用。”
她抽了抽气,继续道:“而且,你明明答应了我,我们一起想办法的。结果还是一个人闷声不响,把什么都干完了。”
哭归哭,她脑子还怪清楚的,前面他说的一字一句居然都还记得。
薛云朔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得道:“不会有下一次的,好不好?别哭了。”
他实在很不会哄人,好在薛嘉宜抹抹眼泪,倒也真的不哭了。
她紧抿着唇,抬起被泪水涤过后格外澄明的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他。
视线相接的瞬间,薛云朔的眼瞳亦是微颤,有些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良久,薛嘉宜方才垂下濡湿的眼睫,轻声道:“谢谢你,哥哥。”
见她展颜,薛云朔悄悄松了口气,随即用轻松地转过了话题:“既然说谢我,那我可要和你讨谢礼了。”
薛嘉宜破涕为笑:“好呀,你想要什么?”
薛云朔别开视线:“你先记着,等我想好再说。”
可等到走前,他却又转过身来,推翻了自己刚说的话:“我不需要你的谢礼。”
薛嘉宜一怔,紧接着,便见她的兄长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做这些,本就是值得的。”
——
这一晚,薛嘉宜睡得意外安稳。
第二天起来,她正要和往常一般,去到上房里,随陈女官进学,前院里却突然急匆匆跑来个丫鬟,与她知会道:“大姑娘,您先别过去了,前头闹了起来呢,女官也先回去了。”
想到昨晚兄长所说,薛嘉宜眉心一跳。
这也太快了。
她垂了垂眼,仿佛不经意般问道:“怎么会闹起来呀?可是出什么岔子了?”
这丫鬟似乎有些张不开口,但见薛嘉宜执着,她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是那汝阳伯府的夫人……她来了,说、说要退还庚帖,与我们薛家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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