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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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祖赚功德（第1页）

时近黄昏，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血色，与下方喧嚣的杀戮前奏形成诡异的映照。

面对射来的箭矢和微弱法术，鬼煞真人甚至懒得躲避。那些攻击在靠近他周身三丈之时，便被无形的气墙碾碎、湮灭，连他的衣角都未能碰到。

他缓缓抬起双手，十指如同弹奏琵琶般舞动，周身原本黑红色的邪煞之气，此刻竟似乎变得更加深邃、粘稠，但若仔细观察，会现那翻涌的黑气核心，隐隐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金线流转。

“沉寂于深海之渊的怨煞，聆听本座的召唤……”鬼煞真人低声吟诵着古老的咒文，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海上的风浪与叫骂，传入每一个来袭者的耳中，带着直刺灵魂的寒意。

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骤然沸腾！

不是被力量搅动的那种沸腾，而是仿佛海水本身拥有了生命，在恐惧地战栗。无数漆黑、粘稠、如同巨蟒触手般的阴影，自海底最幽暗的深处疯狂窜出！这些阴影并非实体，而是高度凝聚的阴煞邪气，带着刺骨的冰冷与腐蚀万物的恶毒意志。它们出现的瞬间，周围的光线都仿佛被吞噬，温度骤降，海面上甚至凝结出了细碎的黑色冰晶。

“那、那是什么？！”

“妖怪！是海妖！”

“快放箭！射死它！”

船上的男子们惊恐万状，之前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们徒劳地射出箭矢，挥舞刀剑，但物理攻击对这些阴影触手毫无作用，箭矢穿透黑影，如同射入虚空，而刀剑劈砍上去，只会激起更浓郁的黑暗，反而加了阴影的蔓延。

“咔嚓！咔嚓！咯吱——”

令人牙酸的木材碎裂声密集响起。阴影触手精准地缠绕上每一艘船只，如同巨蟒绞杀猎物。坚固的船体在这些无形之力下，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挤压、变形。船上的人们更是凄惨，阴影触手如同附骨之疽，沿着他们的脚踝向上蔓延，所过之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枯萎，生命力和灵魂被强行抽离，连惨叫都只出一半便戛然而止，化作一具具保持着惊恐姿态的僵立干尸。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原本喧嚣的海面陷入了死寂。数十艘船只连同上面数百名凶徒，尽数被阴影吞噬、拖入漆黑的海水之下，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些漂浮的木板碎片和几具随波逐流的干尸，证明着刚才生的一切。

海风依旧，却带不走那弥漫的浓重死意和森然鬼气。

鬼煞真人缓缓放下双手，周身的阴影触手如潮水般退去，缩回海底。他闭着眼，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

半晌，他睁开双眼，眼中竟有实质般的金光一闪而逝，与他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邪气形成了极其诡异而又和谐的对比。他感受到，一股远比平时杀人炼魂后获得的反馈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甚至带着一丝温暖祥和意味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洗涤着他的法力，稳固着他的根基，甚至连久未松动的修为瓶颈，都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动！

这不是靠掠夺和污染得来的力量，而是……天地主动的“奖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煞真人先是低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化为畅快淋漓的仰天长啸，“道爷我成了！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赚功德’竟是这般痛快！这般……舒坦！”

他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洁净”感，回想起过去数百年茹毛饮血、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被天雷劈死的邪修生涯，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明悟涌上心头。

“徒儿！咱们以前的路子，是真他喵的走歪了！走窄了啊！”他对着墨尘被踢飞的方向（似乎毫不在意徒弟的死活），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以后就得这么干！专找这种罪大恶极、业力缠身的下手！这才是通天大道！这才是无上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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