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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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石脉为经残卷启秘（第1页）

王执事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窝棚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恐惧、困惑和石头粉尘的污浊气息。那几块或碎裂或布满裂纹的碎石散落在地，如同某种不祥的祭品，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冲突。

石牛瘫坐在地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抖，脸上混杂着后怕和茫然。他看看地上那些彻底失去光泽的石头，又看看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却异常沉静的李默，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出来。他只是觉得，默哥刚才的样子，虽然也显得害怕，但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李默没有理会石牛探究的目光，他缓缓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火属性废灵石炸裂后留下的、带着焦黑痕迹的粉末。指尖传来微弱的、残留的灼热感和一丝石蜒体液带来的、若有若无的刺麻。他仔细感知着这混合残留物中能量的最终状态——混乱，枯竭，带着一种被强行扭曲、透支后的死寂。

“活化…与引爆…”他心中默念。石蜒体液的“活化”效果，就像是一把危险的双刃剑，它能激材料内在的能量，但也极大地降低了其稳定性。在特定的结构（哪怕是混乱的结构）和外部刺激（他脚跟的碾搓）下，这种被激的能量会变得极其狂暴，极易失控。

这并非他想要的方向。他追求的是稳定、可控的引导和利用，而不是这种自杀式的、同归于尽的手段。但这次冒险，也并非全无价值。它至少证明了，外力的“介入”（石蜒体液）可以改变材料的能量状态，而结构的“关键点”（那块本就脆弱的火属性废灵石）一旦被破坏，会引连锁反应。

他将这些观察和思考，如同雕刻般，深深印入脑海，却没有再在“墙书”上留下任何痕迹。王执事的搜查和这次的冲突，让他意识到，任何有形的东西，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接下来的日子，李默彻底停止了所有实体实验。他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除了必要的劳作和交流，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于两件事：观察矿脉，以及，在绝对安全的条件下，研究那张残破的兽皮卷。

观察矿脉，不再仅仅是寻找有用的碎石。他开始以一种更宏观、更抽象的视角，去“阅读”这座巨大的石头山。他观察不同岩层的走向、颜色渐变、硬度差异，感知着不同区域那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灵气浓度变化。他像一位地质学者，又像一位风水师，试图从这庞大、沉默的躯体中，解读出它内在的能量流动“经络”。

他现，那些偶尔能挖到品质稍好碎石的区域，通常位于几条不同颜色岩层的交汇处，或者靠近某些特定的、内部结构疏松多孔的岩层。这些地方，仿佛是整个矿脉能量流动的“节点”或“浅滩”，灵气更容易在此处聚集或滞留。而那些坚硬无比、寸草不生的区域，则像是能量的“荒漠”或“堤坝”，灵气难以渗透，也难以流通。

这种认知，让他对“结构”的理解，从微观的石阵排列，提升到了宏观的“地势”层面。他开始在脑海中构建这座废灵矿脉的“能量地图”，虽然模糊，却隐隐指向某种规律。

而那张兽皮卷，则成了他所有精神力的焦点。

他不敢再将其取出藏匿之处，只能在深夜，确认万无一失后，才借着极其微弱的月光或干脆在绝对的黑暗中，凭借记忆和感知，在脑海中反复勾勒、揣摩那上面的线条和符号。

这极其耗费心神。那些线条扭曲盘绕，并非规整的几何图形，更像是一种记录能量流动轨迹的“写”。符号古老而陌生，与他认知的任何文字都不同，但当他将精神力集中其上时，却能感受到一种苍凉、古朴的意蕴，以及一种…与矿脉能量隐隐共鸣的奇异感觉。

他尝试着，不再去“理解”这些符号的含义，而是去“感受”它们组合在一起时，所形成的那种整体的“势”。他将兽皮卷上的图案，与脑海中构建的矿脉能量地图相互印证。

一天深夜，他正沉浸在这种玄妙的对照中，手指无意识地在铺盖的尘土上划动，模仿着兽皮卷中心一个由三个嵌套的、带有缺口的圆弧和几个点状符号组成的复杂图案。这个图案他研究了很久，一直不得要领。

就在他手指划过最後一个缺口，将内外圆弧的能量流向在意念中勉强贯通时，他脑海中关於附近矿脉能量地图的某个区域——恰好是那条现兽皮卷的废弃支脉附近——突然清晰了起来！那区域的几条微弱灵气流，在感知中，竟隐隐与他刚刚划出的图案产生了共鸣，流动的度似乎加快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那种“被引动”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李默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狂跳！

这兽皮卷……难道记载的并非某种具体的石阵布置，而是……如何感应、乃至引动地脉灵气流动的法门？！一种不依赖自身灵根，而是借助外物（或许是特定的石阵，或许是其他媒介）与天地能量产生共鸣的技艺？！

这个猜测让他浑身颤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张残卷的价值，将远远出他的想象！这不是低阶的、玩弄碎石的小把戏，而是直指天地规则运转的、某种……“阵道”或者“地师”的传承碎片！

他强压下激动，再次闭上眼，集中全部精神，回忆着刚才那种共鸣的感觉，并尝试着将兽皮卷上其他几个残缺的图案，与脑海中矿脉能量地图的其他区域进行对照、印证。

一夜无眠。

当黎明的微光再次透过缝隙照进窝棚时，李默眼中布满血丝，脸色疲惫，但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从未有过的明亮火焰。

他找到方向了。

一条或许真正能够让他这个“凡人”，绕开灵根资质的限制，去触碰、甚至利用天地之力的道路，就在这张残破的兽皮卷和这座庞大的废灵矿脉中，隐隐展现出了它模糊的轮廓。

石脉为经，残卷为纬。他彷佛手握一张无形织机的梭子，开始尝试编织属於自己的、对抗命运的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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