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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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人善被人欺（第2页）

越吼越起劲，昏昏沉沉的孙正不耐烦道。

“别喊了，人家压根不喜欢你。”

“你骗人！”

孙正坐起来，忽然明白陆书雪为什么那么生气了，一股无力感萦绕心头。

“她说的是真的吗？”孙正道，“她没让你欺负我的事儿。”

张明的嗓子顿时哑火，脊背弯折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我知道了。”孙正站起来，“我一直以为你是被迫的。”

记忆里的张明早变了，早变了！

抬脚往外走，却被张明拽住，“她说她说我只要乖乖的就跟我一直在一起的。”

孙正握紧拳头，转而松开，低头看他，冷漠道：“那天文佩在我耳边说的话是：我只要乖乖的，不反抗你就不会被打。”

那天离今天真远，快一年前了，两人在巷子里被文佩打的半死，地上全是血，身上全是伤。

张明说，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要是念不好书，就得出去打工，苦一辈子。他说他不想这样，念书就是最好的路。

他还说，等考完，他要去没有山的地方，最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不用爬坡过坎，那就是好地方。

然后在找个漂亮老婆，在当地结婚，不要孩子，就两个人生活，那就是好日子。

孙正见过他最卑微脆弱的样子，雨天漏水的鞋，走路时回咕叽咕叽响，被人听见会被嘲笑，以至于在雨天，张明都不轻易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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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次，孙正瞧见他一个人往寝室走，正是上体育课呢，他这算旷课。

听别人说了才知道，刚刚跳远，他那二手校服裤子开档了，老师让他回去换。

孙正没放在心上，裤裆开了就开了呗，又不是大事儿，男的害臊个什么劲？

结果边上的人莫名其妙笑开怀。

?才知道，他们给张明针线盒藏起来了，就连裤裆为什么裂开，也是他们昨晚悄悄挑断了线。

孙正不理解，这几个人怎么这么坏？

可又觉得这不算什么，算恶作剧吧？丢丢脸而已，男孩不都这样顽皮吗？换个裤子呗。

可丢脸，有时候会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可张明下课都没回来，作为班长，孙正不得不去看看。

宿舍楼真小，还破，孙正都怀疑这些楼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寝室的门关着，张明坐在床上，裸露的双腿垂下来。

“张明？好了吗？老师让我来找你。”

孙正只觉得有只兔子变成了人，自己还没走进去，对方就惊惧的往后跑，手里还拿着开档的裤子。

“你干嘛呢？”孙正不理解，这人拿着破裤子干嘛？

“你走开好不好？”

孙正更不理解了，都是男生，穿着裤衩子呢，扭扭捏捏干啥？不穿不也一个样子吗？

“你快点！”

等了两分钟，孙正转过头看，张明还站着，也不穿裤子，整个人要死不活的，那眼泪成串往下掉。

还没等孙正反应，张明抱着裤子开始哭，嚎啕大哭，大哭特哭。

一问才知道，他几个室友，把他唯一的两条裤子全开档了，针线盒也没了，没裤子穿。

没办法孙正只能先走，跟班主任如实反应，班主任只是笑了笑，让室友把针线盒子送回去。男孩调皮，开个玩笑而已，张明居然还哭成那样。

后面两人机缘巧合成为同桌，孙正跟他慢慢熟悉起来，感觉人不错，就变成了朋友。

简单的情谊，却意外坚韧。

孙正跟奶奶说了张明的事儿，奶奶说他是个好孩子，话里话外的透出心疼。在她的感染下，孙正也开始心疼张明，能帮就帮。

如果没有文佩，孙正会跟他当一辈子好朋友的。

挪开脚，孙正失望后退一步，自嘲着对张明剖白，“张明，你不能因为我最心软，就可着我欺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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