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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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后事（第1页）

殷无涯此时怔怔的站在原地，这场战斗确实是他赢了，为自己的师弟全家报了仇，可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喜悦。

“师兄，我们终于为师弟报仇了。”陆文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喜悦，“相信师弟在天上一定会很开心的。”

殷无涯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魁梧汉子王子猛大步走上前来，对着殷无涯：“师父，那莫家其余人怎么办？”

殷无涯缓缓摇头，声音有些低沉：“既然莫有德已经死了，当年的事就过去了。冤有头债有主，不要牵连无辜。”他说这话时，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远处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女。

“是，师父。”王子猛应道。

殷无涯走到莫有德的尸身旁，他俯下身，伸手轻轻为他合上眼帘。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手帕，仔细擦拭着长笛上的血迹。这支笛子跟随他多年，既是乐器，也是兵器。今日之后，他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心平气和地吹奏出完整的曲子。

然后殷无涯带着王子猛、陆文定二人转身离去。陆文定和王子猛默默跟在他身后，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陆风并没有阻止，莫老先生以自己的死，化解了当年的恩怨。

黎青青这时才松开莫倾心，“爹！”莫倾心扑倒在莫有德身上，哭声凄厉。她紧紧抓着莫有德尚有余温的手，一遍遍呼唤着，可再也不会有人回应了。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年轻人握紧了拳头，愤愤道：“莫家主竟然被杀了？真是好人不长命啊。莫家主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惜我没有那武功来帮莫家主。”他声音略带哽咽，显然也是受过莫有德恩惠的人。

旁边一位老者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唉，谁说不是呢？你看那莫家大小姐哭的多伤心。”

人群边缘，一个青衣男子看到这一幕。他悄然退出人群，转身离去，很快消失不见。

黎青青缓步走到场中，在莫倾心身旁蹲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过了好一会儿，莫倾心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

陆风这才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莫有德的尸身扶起，安置在马背上。

“我们回去吧。”陆风对着黎青青二人说道，声音低沉。

黎青青点点头，扶起着几乎站立不稳的莫倾心，共骑一骑，向着莫府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莫府，莫有德的书房内。

一个面容白皙、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正望向窗外。他是莫有德的二弟莫有财，与莫有德相差十岁。

突然，他心头一阵刺痛，像是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紧接着，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大哥，”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怎么这么傻？”

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此去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他也明白自己的大哥这么多年心中的煎熬。

他扶着窗框的手微微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窗外，一片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犹如那逝去的人一样。

而在落日城不远处，一处清净别致的小院内。

院内青石铺地，旁边一片翠绿的竹子，正随风轻轻摇曳。石桌旁，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端坐着，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他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正是当年的征西将军徐文杰。

那与陆风有着一面之缘的青衣人此刻正恭敬地站在他面前，低声汇报着落石滩生的一切。

徐文杰听罢，良久没有作声，只是将手中的棋子轻轻放在石桌上。棋子与石面相触，出清脆的声响。

“莫老将军，时隔多年你还是没有放下。”他轻叹一声，目光似乎穿透了院墙，看到了很远的地方，“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看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他的声音很轻，青衣人垂侍立。

当莫有德的尸体被运回莫府时，整个府邸顿时陷入一片悲恸之中。仆从们无不掩面哭泣，几位老仆更是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莫有德虽为一家之主，待下人却极为宽厚，府中上下无不感念他的恩德。

莫有财强忍悲痛，指挥着众人布置灵堂。当他看到兄长的面容时，终于再也忍不住，伏在棺木上痛哭失声。兄弟二人相差十岁，长兄如父，莫有德从小就对他呵护有加。

“二爷，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给三位少爷送信了。”管家红着眼睛上前禀报。

莫有财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务必让他们尽快赶回。”

莫有德的三个儿子如今都在外，长子在兵部任职，次子在军中任偏将军，三子则在外经商。谁能想到，三个儿子，竟然都没能见到莫有德生前最后一面。

三日后，莫有德的三个儿子陆续赶了回来，莫有德的大儿子莫文明，一副书生模样。莫有德的二儿子莫文化，则身材魁梧，此时回来身穿一身戎装。莫有德的三儿子莫文轩，则明显一副商人气息。

莫倾心见到三个哥哥回来，又是抱着几人一阵痛哭，三人则不断安慰这个妹子。

陆风和黎青青一直留在莫府，帮着操办丧事。期间，黎青青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莫倾心，生怕这个刚刚经历丧父之痛的姑娘想不开。

“青青姐姐，我没事。”莫倾心反而安慰起黎青青来，她红肿的眼睛里有着乎年龄的坚强，“爹爹常说，人生在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今日之事，是爹爹自己的选择，我不会怨天尤人。”

黎青青则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七日之后，莫有德的丧礼终于办完。陆风和黎青青向莫府众人告辞，准备启程返回。

陆风将赵钰叫到一旁，对着赵钰说道:“钰儿，师父不在的日子，你一定不可松懈，要勤学苦练，不能荒废。”

赵钰重重的点了点头:“师父，你放心吧，徒儿一定会听你的话，好好练武。”

陆风与黎青青告别了莫府众人，踏上了归途。

而此时的风云山庄，却迎来了一位不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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