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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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圣地安列斯（第1页）

“圣地安列斯”她轻声自语，仿佛在宣告一场盛大戏剧的开幕，“‘两极’的钥匙已经上路。这场由古神法则点燃的风暴，就让我们看看，最终会焚毁旧世界还是塑造新秩序。”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船舱里挣扎于多重异变与法则撕裂痛苦中的阴离，以及守护在他身边、灵体摇摇欲坠的聂小倩，笑容加深。

“好好休息，我的‘碎片’先生，还有你的鬼魂小姐。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希望你们能坚持到圣地安列斯。毕竟，世界联盟的‘欢迎仪式’，还有那些被‘沸血熔炉’和‘永恒冰冠’吸引来的‘观众’们，想必会更加‘热情’。”

快艇切开深蓝色的海水，向着世界风暴的中心——圣地安列斯，一路狂飙。阴离体内，被腐败菌丝强行“缝合”的四种古神法则，在痛苦与生机的流逝中，酝酿着未知的、更恐怖的剧变。而大海的尽头，圣地安列斯两极之地那象征着“冻结”与“升腾”的恐怖异象，正无声地等待着钥匙的插入。

风暴，正以更猛烈的姿态，席卷向世界的核心。

快艇撕裂墨蓝色的海面，引擎的咆哮压过浪涛，却压不过船舱内死寂般的沉重。阴离蜷缩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每一次颠簸都像重锤砸在他饱受摧残的躯壳上。右肩被灰白腐败菌丝包裹的熔岩骨刺沉重如铅，每一次搏动——尽管被菌丝强行抑制——都牵扯着撕裂的神经，带来灼烧与冰寒交织的剧痛。那菌丝并非静止，它们在缓慢地蠕动、增殖，如同无数贪婪的微虫啃噬着他的血肉和生机，左手背上那片墨黑的腐败印记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散出的甜腻腐臭几乎令人窒息。更糟的是，腹部的异样蠕动感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安地搅动，呼应着右肩的暴戾与左臂的冰寒。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强行缝合、塞满了互相憎恨活物的破布袋，随时可能从内部爆开。

聂小倩的灵体漂浮在他身侧，比海雾还要稀薄。强行凝聚冰盾抵挡火箭弹几乎耗尽了她残存的力量，灵体边缘模糊溃散，如同风中残烛。她努力维持着形体，冰凉的手指虚抚过阴离被汗水浸透的额，传递着微弱却坚定的安抚意念，但那双清澈眼眸中的忧虑浓得化不开。阴离体内法则的冲突风暴，远比外界的海啸更令她恐惧。

洛雅站在船尾，海风猎猎，吹动她如瀑的长，却吹不散她眼底那份掌控一切的冰冷锐利。她手中那枚“心脏罗盘”稳定地散着柔和白光，指针如同最忠诚的猎犬，死死咬定阴离的方向。她嘴角噙着那抹胜券在握的弧度，目光扫过阴离痛苦挣扎的模样和聂小倩濒临溃散的灵体，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作品。

“圣地安列斯…”她再次低语，声音被海风扯碎，却清晰地传入阴离耳中，如同恶魔的低喃，“‘永恒冰冠’的寒意正在呼唤你左臂的霜痕，‘沸血熔炉’的熔岩渴望点燃你肩上的‘火种’。而你腹中那点微弱的胎动，还有手上这片死亡的印记…它们也在等待着各自的‘归宿’。”她微微侧头，看向阴离，“感觉如何？四种截然不同的法则在你体内撕扯的滋味？它们都想成为主宰，都想把你变成各自领域的‘圣徒’或‘祭品’。平衡？多么脆弱的假象。老鬼说得对，你是一把钥匙，但开锁的代价，可能是你自己的彻底湮灭。”

阴离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死死盯着洛雅：“你…到底想做什么？用我做诱饵，钓出那些古神的力量？还是把我当成实验品，看着我被它们撕碎？”右肩的菌丝下，熔岩骨刺的红光剧烈闪烁，试图挣脱束缚，左臂的冰霜瞬间蔓延至手肘，带来刺骨的僵直。

洛雅轻笑一声，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多么充满敌意的揣测。我说过，是合作。我需要圣地安列斯两极异变的真相，这关乎世界格局，也关乎…我家族的未来。而你，需要活下去，需要控制住你体内这些要命的小可爱。我们的目标在这一点上暂时一致。至于过程…”她摊了摊手，姿态优雅，“我提供庇护和指引，你提供…坐标和反应数据。很公平，不是吗？”

“数据？”阴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

“当然。”洛雅理所当然地点头，手指隔空点了点阴离身上几处异变点，“你的每一次异动，每一次法则力量的波动，都是最直观的数据。它们告诉我，圣地安列斯的异变到了何种程度，告诉我那些古老的‘存在’在苏醒的边缘如何挣扎。这有助于我判断风险，调整计划。”她的目光落在阴离腹部，“比如现在，你腹中的‘小东西’对靠近圣地安列斯似乎反应很活跃？看来‘万物之母’的领域，对孕育的渴望最为敏感呢。”

阴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腹部的蠕动感在洛雅点破的瞬间似乎加剧了，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诡异而强大的生殖冲动混杂着恐惧席卷而来，让他几欲作呕。聂小倩的灵体也剧烈波动了一下，看向阴离腹部的眼神充满了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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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嗡——！

一种极其低沉、穿透力极强的嗡鸣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阴离、聂小倩、甚至洛雅，都瞬间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心悸！仿佛整个大海，不，是整个世界的底层规则都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阴离体内更是天翻地覆！

咔！

左臂瞬间被一层厚达寸许、晶莹剔透的幽蓝冰晶完全覆盖！极致的寒意冻结了血液，甚至让他的思维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冰晶表面浮现出细密玄奥的纹路，与古墓壁画上艾尔伯瑞斯的冰晶符号隐隐呼应！左半边身体如同坠入万载冰窟。

嗤啦！

右肩的腐败菌丝层被内部猛然暴涨的暗红光芒撕裂！熔岩骨刺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瞬间暴涨一尺！暗红熔岩剧烈流淌，高温蒸汽嗤嗤作响，将周围的空气都扭曲！骨刺表面搏动的血管粗如儿臂，释放出焚毁一切的狂暴意志！永恒升腾者·伊格尼玛的法则在咆哮！

咕噜…咕…

腹部传来清晰无比的、如同水泡破裂的蠕动声！阴离的腹部肉眼可见地隆起一个拳头大小的鼓包！那鼓包在皮下剧烈地滚动、顶撞，带着一种新生命急切想要破体而出的疯狂渴望！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狰狞浮现！万物之母·盖娅之胎的低语仿佛在耳边回荡！

滋…

左手背墨黑的腐败印记骤然扩散！灰败的色泽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沿着手臂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迅失去光泽，变得松弛、灰暗，散出更浓烈的甜腻腐败气息！肌肉传来阵阵无力、酥软的凋零感！腐生之殖·摩耳甫斯之巢的意志在侵蚀！

“呃啊啊啊——！”阴离再也无法忍受，出野兽般的痛苦嘶吼！四种法则力量失去了洛雅之前强行维持的脆弱平衡，在圣地安列斯方向传来的神秘嗡鸣刺激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彻底狂暴！他的身体成了最惨烈的战场！冰与火在碰撞，孕育与凋零在角力！皮肤时而覆盖冰晶，时而龟裂流淌熔岩，腹部鼓包时起时伏，灰败印记疯狂蔓延！

聂小倩出一声凄厉的尖啸，不顾自身灵体濒临溃散，爆出最后的阴寒鬼气，化作一道稀薄的冰蓝色光幕试图笼罩阴离，为他隔绝一丝痛苦，延缓异变的扩散。

“来了！”洛雅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慵懒！她猛地看向圣地安列斯的方向，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那神秘的灵魂嗡鸣，是两极之地异变加剧的信号，是古神法则对“钥匙”靠近的强烈共鸣！比她预计的更快，更猛烈！

她迅从腰间取出一个镶嵌着细小晶石的金属圆盘，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动，记录着阴离身上爆的恐怖数据流。同时，对着驾驶舱厉声喝道：“全！目标不变！开启所有隐匿符文！我们没时间了！”

快艇的引擎出负荷的轰鸣，船身覆盖的暗哑涂层上，复杂的纹路亮起微光，试图将船体融入波涛的阴影。但阴离身上爆的法则光芒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四种截然不同的恐怖辉光——幽蓝冰晶、暗红熔岩、孕育鼓包的混沌微光、腐败的灰败死气，它们交织缠绕，穿透了隐匿符文，在海面上投下一片扭曲而诡异的光影！

圣地安列斯的方向，天际线似乎隐隐被两种颜色分割：极北处，是连星光都被冻结的、深邃到令人绝望的幽蓝寒光；而南方地平线下，则翻涌着如同地狱熔炉般的、不祥的暗红血光！两者之间，无形的法则力量正在疯狂碰撞、挤压！

阴离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嘶吼变成了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四种力量几乎要将他的存在彻底撕裂。聂小倩的灵体光芒黯淡到了极点，如同即将熄灭的萤火，却依旧死死护在阴离身前。

洛雅收起记录盘，看着在法则风暴中痛苦沉浮的阴离，眼神复杂。狂热、期待、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的决绝。

“撑住，碎片先生。”她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异常清晰冰冷，“风暴的核心就在眼前。要么你成为平息它的钥匙，要么…你就成为它降临的第一个祭品。我们，快到了。”

黑色的快艇，载着体内正上演着最终神战的“钥匙”，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被冻结的幽蓝与沸腾的暗红所分割的、孕育着最终毁灭或新生的——圣地安列斯！真正的神战序曲，已然在阴离的躯体与世界的两极之间，轰然奏响！

圣地安列斯的海岸线在视野尽头剧烈扭曲。那不是寻常的地平线，而是一道撕裂了天与海的、令人灵魂震颤的光暗分界！

北方，是永恒冰冠的绝对领域。目力所及的海面冻结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的幽蓝琉璃。并非自然的浮冰，而是被某种至高法则强行凝结的、光滑如镜、坚硬更胜钻石的绝对冰层！冰面之下，冻结着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形态扭曲的深海巨兽剪影，它们惊恐挣扎的姿态被永恒凝固，形成一片诡谲的、无声的冰下墓场。冰层之上，空气被冻结成细密的、闪烁着非自然冷光的幽蓝冰晶尘埃，如同悬浮的死亡之雪。极目远眺，冰原深处，一座由无数巨型、狰狞、几何形冰棱强行堆砌而成的庞大冰冠直插云霄，它静止、永恒、散着冻结时间本身的绝望寒意。冰冠顶端，一颗浑浊如冻结泪滴的独眼虚影若隐若现，正是万物冻结者·艾尔伯瑞斯的凝视！幽蓝的寒光正是从那里弥漫开来，将北境染成一片永恒的死寂之蓝。

南方，则是沸血熔炉的炼狱疆域。海水在这里沸腾咆哮，却非岩浆般的炽红，而是翻滚着粘稠如血浆的、燃烧着黑炎的暗红色浆流！那是被异化的生命之血在燃烧！海面如同巨大的伤口，不断喷涌出燃烧的血浆，升腾起混合着硫磺、铁锈与浓烈血腥的蒸汽云。蒸汽云中，隐约可见无数肢体扭曲增生、在沸腾血浆里尖啸沉浮的活体剪影，它们碰撞、融合、崩解、再重组，上演着永无止境的熵增狂舞。熔炉的核心地带，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巨口，赤红色的熔岩夹杂着燃烧的血浆如火山喷般冲上云霄，在那翻腾的炼狱中心，一头由熔岩与沸腾血浆构成的、脊背上耸立着数十根不断爆裂重生能量犄角的巨大蜥蜴虚影仰天咆哮，永恒升腾者·伊格尼玛的炽热吐息点燃了南境的天穹！暗红如凝固血块的光芒正是它的意志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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