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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赠票了送我两张!”
“两张?行。”他起身离座,和她告别,“走了。”
席至凝拉开了椅子,坐回书桌前。
别再想直男了,好好写论文吧。
别再想直男了,专心看文献吧。
别再……
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邻桌狂敲键盘的同学看似人还坐在这儿,实际上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后天就是dead1ine,努努力也未必赶不上。他沉住气,往眼下敷了两片清凉消肿的眼膜,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里。当务之急还是别再想直男了。
三小时后,太阳打西边升起来:被冷落多时的手机震动着亮起,收到一条来自邝衍的信息。
“打扰了。现在在哪儿?有急事拜托你。”
——下回还敢。
“我在学校。”
写了一半的文档显示“正在自动保存”,席至凝回复道,“有什么事?”
“方便接电话吗?”
邝衍极少对他提出请求。他有些纳罕,随手合上电脑,移步去了自习室外面的走廊。
“我打过去了?”
走廊尽头的窗户敞开,窗外种着几棵西府海棠,盛放的花朵正由粉色转为深红,一个女生靠着窗边背书,长徐徐被风吹动。席至凝把电话拨过去,忙音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他也不知怎的,心跳莫名加。
“喂?”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
“我长话短说,”邝衍略一停顿,似乎是有点过意不去,“想麻烦你帮我个忙。”
装修中的展厅大门紧闭,一旁的墙面上还贴着上个季度的宣传海报,邝衍夹着手机走出来,站在一只半人高的盲盒吉祥物旁边,他对着电话说:“你回到寝室,看一下我书桌上,有没有一只银色的移动硬盘?如果没有,再看看左边的抽屉。”
“好。”
席至凝转身就进了楼梯间。道路顺畅得像是特意为他铺的一样。“我回去找找。你着急吗?”
他的语调听起来依旧明快,上扬,抖一抖也不会落下灰尘,像熬至半透明的糖浆。邝衍忍不住随之放松了嘴角,问道:“你在哪儿?忙不忙?”
“不忙啊。”
为了体现出这句“不忙”的说服力,席至凝跑出教学楼,用手悄悄挡住手机话筒,免得邝衍听出他在喘,“我下午没课,正打算回寝室。”
“那正好。”
到了男寝楼下,有个认识的男生正塞着耳机往外走,两人无言地打过招呼,席至凝对着手机笑道,“你最近……挺忙的?硬盘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我做的备选方案。本来想着今天用不上了,结果原定的方案实地效果不太如人意。”
席至凝掏出钥匙开门。耳畔一瞬间静下来。室内有一种温吞的暖意,深秋的余晖将阳台染色,他来到邝衍书桌前,在比他整洁一万倍的桌面上,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只名片大小的移动硬盘。“我拿到了。”
“谢谢……太好了。”
听筒那端明显是松了口气,随即传来一阵杂音,跑动声,汽车鸣笛,然后车门关上,邝衍跟出租车司机报了学校的名字,转而对他说:“我打到车了,不堵车的话十五分钟后到。”
“我去学校门口等你。”席至凝不假思索地说,“哪个门?”
“嗯?”这次换作邝衍略感意外,他顿了顿,说,“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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