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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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压缩的艺术 残酷的现实（第1页）

第二日，灿烂的阳光将练功房照得一片透亮，仿佛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在欢快起舞。

铃音眸中昨日那点茫然早已被灼灼锐气取代，整个人像是一柄刚刚淬火、亟待试锋的利剑。昨日虽被各种“邪门歪道”打得憋屈，却也像给她推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门后是截然不同却精彩纷呈的斗法天地。

陈小七没个正形地抱着他那根宝贝蟠龙棍，歪歪斜斜地倚着墙，懒洋洋开口：“师姐，今儿个咱们玩点精细的。您那水蟒术，声势是够浩大，拿去开山劈石估计是一把好手，可用来打人嘛…慢得跟我家后院拄拐棍遛弯的老太太似的。试试，把它压缩成水蛇，甚至…水针？”

铃音依言尝试，起初颇为别扭。庞大的水灵力被强行挤压，反而导致控制失衡，几条纤细却极不稳定的水蛇歪歪扭扭地射出，没飞多远就“噗”地一声自行溃散，洒了一地水渍。

“笨！”陈小七毫不客气地毒舌点评，“谁让你用蛮力硬压了？是改变灵力输出的内在结构！让它更凝实，更内敛！想象一下，把一团蓬松的棉花，硬生生压成一块铁疙瘩！”

说着，他随手搓出一颗拳头大的“火鸡蛋”，随即那火球在他掌心疯狂旋转压缩，眨眼间变得只有指甲盖大小，颜色却从赤红转为一种刺眼欲盲的亮白色，散出令人心悸的高温波动。“瞅见没？个头小了，威力可没打折，反而飞得更快，更阴…呃，更难防！”

铃音若有所思，闭目凝神，摒弃了对外形的执着，开始专注于灵力本身的极致凝聚与控制。渐渐地，一道道凝实如碧玉、纤细却锋锐无匹的水箭凭空浮现，度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嗖嗖”地钉入远处靶心，深没至尾！

“不错不错！”陈小七难得点头肯定，“再来，试试操控灵力输出的节奏。别跟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砸出去。比如那冰棱刺，试试让它们尾相接，连绵不绝；或者一快一慢，虚虚实实，专门搞乱对手格挡的节奏。”

于是，练功房内的画风陡然一变。

不再是铺天盖地的冰棱无差别砸落，而是化作成组的精锐小队，此起彼伏，轮番突击，角度越刁钻狠辣。

不再是傻大笨粗的一面水镜硬反射光，而是数面灵动的巴掌小镜神出鬼没，忽左忽右，晃得人头晕眼花，防不胜防。

铃音不愧内门天才之名，一旦领悟诀窍，上手度快得惊人。她迅适应了这种追求极致效率与诡变的战斗风格，将自身雄浑的灵力转化为更致命、更灵动的攻势。

结果就是——陈小七的舒坦日子宣告结束！

面对度暴增、变化多端、还初步掌握了“挖坑”技巧的术法轰炸，他再次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往往是刚惊险躲过一组冰棱，脚下就突然窜起一股缠人的暗流；刚狼狈避开一道冷箭，侧面又有好几面小镜子疯狂“打光”，晃得他眼前一片白茫。

“嘭！”一颗高度压缩的水弹终于逮住空隙，结结实实闷在他胸口。虽被混沌灵力化去大半力道，依旧震得他气血翻腾，踉跄后退。

“哈哈哈！陈小七！你也有今天！”铃音终于扬眉吐气，笑得像只偷吃了十斤蜜糖的小狐狸，手下攻势却如狂风暴雨，各种现学现卖的小技巧层出不穷，逼得陈小七上蹿下跳，比昨天还要狼狈十分。

然而，就在铃音自觉胜券在握，准备一鼓作气将这可恶的“陪练”彻底镇压时，陈小七嘴角却勾起一抹熟悉的、让铃音心里咯噔一下的坏笑。

他不再一味躲闪，看准一个稍纵即逝的时机，竟不闪不避，合身迎着一道凌厉冰棱直冲而上，手中蟠龙棍看似随意地向前一点！

“嗡——！”

棍尖与冰棱接触的刹那，一股诡异至极的三重震荡之力轰然爆！

那坚固的冰棱并未被击碎，而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从最核心处狠狠夯了一击，瞬间爆裂成最细腻的冰晶粉末！可怕的劲力更是透体而过，震得铃音整条手臂酸麻不已，后续酝酿的术法差点当场溃散！

“这…这是什么力量？！”铃音美眸圆睁，惊骇不已。

“独家秘方，震荡之力。专治各种不服，尤其克制的就是花里胡哨。”陈小七嘿嘿一笑，得势不饶人，揉身再上！

一旦被他闯入近身范围，那根能长能短、能虚能实的蟠龙棍便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上来。棍身时实时虚，角度刁钻至极，最可怕的是那附骨蚀髓般的震荡之力，无论她是格挡还是仅仅被擦中，都感觉气血翻涌，灵力运转滞涩难言。

“啪！”棍梢轻巧地敲在她试图快结印的手腕上，一阵酸麻，即将成型的术法瞬间消散。

“咚！”棍尾不轻不重地点在她仓促凝聚的冰盾上，冰盾剧烈震颤，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呀！”一声轻呼，蟠龙棍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绕过所有防御，在她挺翘的臀侧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虽不疼，但那触感和声响却让她羞得满脸通红，几乎要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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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最终，棍头虚晃一枪，骗过她所有防御动作，轻轻点在了她那光洁的额头上。

“师姐，承让了。”陈小七收棍后退，笑得像只刚偷吃了肥鸡的狐狸，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铃音捂着微微红的额头，又气又羞，偏偏对这诡异的力量毫无办法，只能鼓着腮帮子干瞪眼。那该死的震荡之力，简直是她这种正统术修的天敌！

两人复盘今日得失。感受着自己肉眼可见的进步，铃音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忍不住问道：“小七，你说…以我现在的进步，在天池论法上，有没有可能…赢下一场？”

陈小七脸上的嬉笑渐渐收敛，他挠了挠头，难得地露出正经神色，叹了口气：“师姐，说实在的…不到三成。”

他看向铃音，语气平和却残酷：“修仙界越阶战胜，本就是极小概率的事件。更何况，你的对手是各大宗门倾力培养的天骄，他们的实战经验，未必就少了。我们这两日提升的，更多是临敌的反应、技巧和诡变之道，这些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上或许更能挥奇效。但天池论法…终究有所不同。规则的限定、环境的制约，很多时候，修为境界的差距、灵力底蕴的深厚，才是决定胜负最根本的砝码。”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他们是天骄，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优势。”

铃音听完，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陷入了沉默。她知道陈小七说的是事实，只是这事实，未免有些令人沮丧。

陈小七见状，也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摆摆手，拖着那根蟠龙棍，晃晃悠悠地离开了练功房。

阳光依旧明亮，却仿佛带上了一丝沉重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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