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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在看似平常的烟火气息里,像潺潺流水般,悠悠淌过了数月。
后院那堆由法器残片堆成的小山,仿佛有了自己的节奏——白天的时候,在酒客们“大方”的赠予下,一点点垒高;到了晚上,就被陈小七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王师凤一开始只当他是去坊市的丹房,处理这些“破铜烂铁”,顺便炼炼丹,也没太往心里去。
可慢慢地,她察觉到了不对劲。以前的陈小七,虽说炼丹也挺勤快,但绝对不像现在这样,几乎每晚都往外跑,还常常彻夜不归。更让她心里犯嘀咕的是,这么拼命“干活”,带回来的成品丹药却没见多多少。
终于,在一个月色朦胧的晚上,王师凤瞅准陈小七正要溜出门的当口,双手叉腰,柳眉微微一蹙,质问道:“当家的,你最近这晚上,除了炼丹,到底还在捣鼓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陈小七脚步猛地一停,转过身,脸上瞬间就堆起了那副招牌式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张嘴就来:“泡妞啊!七娘你是不知道,最近红袖招新来个花魁,叫小寒烟!那身段,嘿,跟弱柳似的,风一吹就要倒;那嗓音,哎哟喂,跟吴侬软语似的,能把人骨头都给酥了!迷死人不偿命啊!家里这位嘛,只能看不能碰,你还不许我到外面找点乐子?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说着,他还夸张地咽了咽口水,那模样,活脱脱一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色鬼样,“我这也是没办法呀!”
王师凤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俏脸寒霜密布,可又实在拿他没办法。她心里明白,这家伙十有八九是在胡扯,可不知咋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酸涩和闷气。她比谁都清楚,陈小七之所以窝在这儿,不回相对安全的清虚宗,是因为妖族那边挂出了五千极品灵石的天价悬赏,要他的脑袋!这笔钱,能让元婴老怪都心动,对现在只是筑基期一层的陈小七来说,简直就是要命的诱惑。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族修士为了钱,暗中对他下手。能不能活着穿过重重危险回到清虚宗,还真不好说。
她留下来,以道侣的身份给他打掩护,一方面是想着大隐隐于市,更安全些;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报答当初陈小七赠果让她断臂重生的恩情。只是这冤家,老是这么没个正形,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其实,王师凤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小七躲在这儿,不光是为了躲悬赏,更重要的是,他现这片战场废墟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宝藏!他那异于常人的巨大气海,要是光靠宗门按部就班给的那点资源,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填满。可这些对别人来说没啥用,只含着点残余灵力的法器残片,在他那本《太上化灵经》的炼化下,那可都是最好的修炼宝贝!
见王师凤气得转过身,不再理他,陈小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和温柔。他摸了摸鼻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温润的玉瓶,递到她跟前,语气也软了下来:“喏,给你的。星辰粹基丹,三阶的,对你稳固和提升境界有好处。这可是我最近费了老鼻子劲,好不容易才琢磨出来的,目前我能炼出来的最高品阶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诚恳:“最近冷落你了,是我不对。刚才那些话,逗你玩呢…要不,今晚我就不去了,师姐,咱…双修呗?”最后那句话,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又变回了那副没正经的样子。
王师凤接过丹药,触手温凉,能清楚地感觉到里面蕴含的精纯能量。她心里一暖,知道这丹药肯定珍贵得很,可听到后面那句,刚缓和的脸色“刷”地一下又红了,狠狠瞪了陈小七一眼,啐道:“想得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完,抱着丹药瓶,转身快步回了里屋,只是耳根的红晕半天都没消退。
陈小七望着她的背影,夸张地叹了几口气,这才晃晃悠悠地出了门,身影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之中,不过方向可不是什么红袖招,而是城外那片荒芜冷清、还残留着战场煞气的山谷。
海量的法器残片被《太上化灵经》疯狂吞噬炼化,转化成精纯的混沌灵力,源源不断地灌进他那像无底洞一样的气海。他的修为以一种惊人的度悄悄增长着。多亏了那张神奇的千机幻容面具,他模拟出来的气息,一直维持在炼气期九层大圆满的样子,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而王师凤在星辰粹基丹和大量上品灵石的帮助下,修行那叫一个突飞猛进,顺顺利利就突破到了筑基期二层后期。等她吃第三颗粹基丹的时候,现药效明显弱了好多。陈小七一看这情况,就不再炼制这种丹药了。他懂丹药抗性的道理,更清楚怀璧其罪的危险。
在血肉长城前线,回气丹那可是消耗最大、永远都供不应求的抢手货。陈小七就一门心思炼制这种最普通、最不容易引人注意,消耗量巨大的丹药。靠着品质棒的回气丹,他的丹药在坊市站稳了脚跟,赚得盆满钵满,这才能供得起王师凤那奢侈的修炼资源消耗。至于利润更高的其他丹药,尤其是像粹基丹这种容易招人眼红的,他连碰都不敢碰。毕竟,粹基丹的主药——至少三百年份的赤焰锻基花,还是他当初在秘境里碰巧得到的,用一点就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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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在战火的短暂停歇中到了。可能双方都打得累了,需要喘口气,人族和妖族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停战。随着战事渐渐平息,流进酒馆的法器残片也越来越少。
就在这一夜,王师凤成功突破到了筑基期三层。心情激动之下,她趁陈小七不注意,猛地一把摘下了他脸上那张千机幻容面具。
面具下的脸庞还是那么清秀,可那双眼睛却变得更加深邃,隐隐有灵光在里头打转。王师凤运足目力,却现根本看不清陈小七的修为到底有多深,只感觉他的气息像深渊大海一样,远比自己深厚!
“你…你现在到底啥修为了?”她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颤抖。
陈小七嘿嘿一笑,慢悠悠地伸出五根手指。
“筑基五层?!”王师凤惊讶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她自己没日没夜地苦修,除了必要的饱和期,一刻都没停过,又有丹药灵石帮忙,这才好不容易突破到筑基三层。可这家伙,整天看着吊儿郎当的,不是“泡妞”就是摆弄那些破铜烂铁,修为居然比她进步得还快!他到底是咋做到的?
陈小七看着她那震惊的样子,只是神秘地笑了笑,重新把面具戴好,把那惊世骇俗的修炼度藏了起来。他没解释《太上化灵经》有多厉害,也没说那些晚上他在荒谷里,是怎么靠着吞噬炼化海量法器残片,硬生生把修为提上去的。
新年过后,法器残片越来越少,陈小七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锻体修炼上。震荡之力虽然厉害,但对肉身的负担也特别大,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那这股力量就像建在沙滩上的楼阁,不稳当。
他俩心里都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修为和实力才是保命的根本。清虚宗之前在联军里没啥话语权,干啥都受限制,说到底,就是因为高层没有厉害的清虚宗强者。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得有足够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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