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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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颠覆教学（第1页）

练功房内，寒气微凝。

铃音肃然而立，刚拱手道了声“请指教”，话音未落，对面陈小七已如鹞子般腾空翻身，手中那根古怪长棍带着恶风劈头盖脸砸来！

“你！”铃音猝不及防，仓促间挥手凝出一面冰盾格挡，脚下却猛地一软，仿佛踩中了什么滑腻柔软之物——竟是早已悄然布下的藤蔓术！

“咔嚓！”冰盾堪堪挡住重棍，但她身形已被藤蔓缠得结结实实，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刚欲催动灵力震断束缚，三根冰凉刺骨、闪烁着金芒的细窄小剑已精准地悬停于其眉心和双眼之前。

铃音想过可能会输，却万没想到会输得如此…干脆利落，甚至有些狼狈。

陈小七收回蟠龙棍和小剑，嘿嘿一笑：“师姐，承让。斗法重心神凝聚。以弱敌强时，要并非格挡，而是凭借身法周旋，避其锋芒，寻隙反击。而以强凌弱时，则需先限制对方身法，再以雷霆之势，一击建功。”

铃音俏脸微红，挣开枯萎的藤蔓，不服气道：“再来！这次我先手！”

这一次，她真正展现了内门筑基天才的风采。水金双系灵根催动之下，术法变幻莫测：时而凝水为巨蟒，缠绕绞杀，封锁空间；时而化水为镜，折射出道道刺目金光，扰人视线；时而又唤出漫天冰棱，如同疾风骤雨般劈头盖脸砸落。灵力雄浑，攻势如潮。

陈小七则果真如他所言，将蛇形鬼步施展到极致，在一片绚烂而危险的术法光芒中闪转腾挪。有时甚至拼着以肩背硬接一记不那么要害的水箭或冰棱，也要趁机欺近身前，给铃音制造不小的麻烦，逼得她手忙脚乱地回防。

就在陈小七又一次看似狼狈地贴地翻滚时，他抖手甩出三颗炽热的“火鸡蛋”。铃音刚欲挥出水幕抵挡，却现那火球飞行轨迹明显偏高，根本碰不到自己，不由微微一怔。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分神刹那，她脚下地面猛地凸起两道坚硬的“门槛”！

“哎哟！”铃音惊呼一声，猝不及防下仿佛被人抬着脚往上一送，身形顿时拔高的同时，额头恰好迎上火鸡蛋，吓得她花容失色向后摔倒，又被陈小七制住。

“陈小七！”她气得跺脚，这都什么无赖招式！

有时陈小七会突然大喝一声“火球术！”，铃音下意识凝出水幕，迎面飞来的却是三根阴险刁钻的金系小剑！慌忙间切换防御术法，灵力运转不免一滞，又会被陈小七抓住破绽近身，那根能长能短的棍子时不时点向她周身要害，虽不致命，却羞辱性极强。

整个下午，铃音打得就是一个憋屈！明明是自己灵力更雄厚，术法更精妙，场面占尽上风，却总会莫名其妙地着了道，稀里糊涂就落入下风。而陈小七则在高对抗中飞适应着她的节奏和术法特性，从最初只能狼狈躲闪、偶尔还击，到后来竟渐渐有来有回，甚至时不时能抢占先机，攻势越凌厉刁钻。

打到后来，铃音恍惚觉得，自己才像是那个被请来喂招的陪练！她看着自己被烧焦了几缕的梢，闻着那淡淡的焦糊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那无骨灵鱼要回来！顺便让这小子倒找灵石！赔她的头！

休息间隙，陈小七一边嚼着肉干，一边继续他的“歪理邪说”：

“躲闪不要有习惯动作，比如总喜欢先沉肩？”

“施法时要闭嘴，才能悄无声息。”

“躲避轨迹更不能有规律，左右左右？那是活靶子步法！”

“攻击的最高境界是挖坑！第一下佯攻根本就没想打中你，骗你入瓮才是真的！”

这一套套理论，对修行数年、一招一式皆由传功长老严格规范而来的铃音而言，简直是颠覆性的冲击！在她过往认知里全是优点的“规范”，在陈小七这里全成了“破绽”。

临走时，陈小七看着铃音那被燎得参差不齐的梢，难得良心现，抬手施了个回春术。焦黑处慢慢恢复，只是可能会长的过于茂盛一点，就像那后山的长尾兔子……

“今日到此为止。师姐自行感悟。切记，晚上莫要来扰我清修。”陈小七摆摆手，然后拖着一瘸一拐（演技略显浮夸）的背影，慢悠悠地消失在山道尽头，深藏功与名。

只留下铃音一人在练功房内，对着满地的冰渣和水渍，开始怀疑人生，并认真思考杀人夺鱼（抢回自己的鱼）的可行性

而此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正一瘸一拐（依旧坚持着那浮夸的演技）地消失在山道尽头。然而，一旦脱离铃音可能的视线范围，那瘸腿的模样瞬间、、并未直接回他的小竹楼，而是如同最狡猾的狸猫，借着阴影与雾竹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那片散着极寒气息的区域潜行。

他运转混沌灵力，虽未全力催动黑布隐身，却也极大程度地收敛了自身气息，脚步轻得如同踩在棉花上。白日里选定的那片雾竹林，此刻成了他最好的掩体。

越靠近那片区域，空气越寒冷，甚至连竹叶上的露珠都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绕过那个隐蔽的小山坳，一方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寒潭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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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水寂静无声，表面氤氲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仿佛一块巨大的、未经雕琢的寒玉。周围的岩石覆盖着厚厚的白霜，几株耐寒的幽蓝色灵草在潭边顽强生长，散着微弱的光晕。

陈小七没有立刻靠近。他如同最老练的猎手，在数个预先看好的、距离潭边远近不一的点位潜伏下来。每个点他都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地待上近半个时辰。

他在观察，用眼睛，更用那远同阶的神识。

他在倾听，听风声，听水声，听是否有隐藏的阵法波动，听是否有巡夜弟子的脚步声。

他在感受，感受寒气流动的规律，感受周围灵气的细微变化，判断何处是灵鱼可能巡游的路径，何处又是最不易被人察觉的垂钓点。

他甚至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点潭边的泥土，感受其湿度和冰寒程度，判断地面的承重和是否会留下足迹。

整个过程，他耐心得可怕，与白日里练功房中那个跳脱惫懒的少年判若两人。谨慎，早已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中融入了他的骨髓。

一个多时辰后，他才如同鬼魅般悄然退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回到那间充满竹香的小屋，陈小七关好门，脸上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寒气最盛处偏东南三尺，水下似有暗流，应是灵鱼喜好聚集之所…岸边第三块覆霜巨石后，视角最佳，且有天然凹陷可容身，雾气也最浓……”

他低声自语，脑中已勾勒出最佳的“作案”地点和路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鱼线、鱼饵、玉盒俱在，地点也已勘探明白。

但他按捺住了立刻动手的冲动。

“初来乍到，今夜便开杆，未免太过急躁。若恰好撞上巡夜或铃音心血来潮探查，前功尽弃。”他喃喃自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鱼儿就在潭中，跑不了。耐心，才是最好的饵料。”

于是，他竟真的压下心中的痒意，和衣躺下，呼吸渐渐平稳，仿佛只是进行了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夜间散步。

只是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如同偷腥猫儿般的笑意，预示着一场好戏，即将在未来的某个夜晚悄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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