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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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地下恋情与酸菜鱼（第1页）

手指上多了枚戒指，苏念棠总觉得世界都变了样。夜里躺在床上，她会借着月光反复摩挲无名指上的银光，心里像揣了只欢雀，扑棱着满是甜意。可天一亮，现实考量便涌上来——这年代风气保守，私下定情若传出去，对女方名声影响太大。陆劲洲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第二天秋收，两人在打谷场相遇，目光刚交汇，苏念棠脸颊才泛红，陆劲洲就已面无表情移开视线，扛起粮袋大步走开，仿佛昨夜河边那个郑重告白的人是幻觉。苏念棠愣了愣，随即懂了他的用意——他在保护她。失落瞬间被暖意取代。

整个上午，陆劲洲表现得比平时更沉默，却藏着心照不宣的关怀：路过她身边时脚步会微顿，她搬玉米筐费力时，总会有捆扎整齐的玉米秸“恰好”落在附近，她渴得舔嘴唇时，那只军用水壶总会“被遗忘”在田埂边。这种隐秘的照顾像地下接头，反而透着别样的刺激与甜蜜，苏念棠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心里却甜得冒泡。

中午歇晌，苏念棠刚拿出掺了白面的窝头和肉酱，就见陆劲洲端着个粗陶碗径直走来，在周秀英身边坐下。“苏婶。”他打了声招呼，将碗递向苏念棠，语气平淡得像聊天气：“我外公做的酸菜，吃不完，给你们加个菜。”

碗里哪里是简单的酸菜！分明是满满一碗酸菜鱼——奶白汤底浸着嫩白鱼片、深褐酸菜，飘着油星和碎辣椒，酸辣香气霸道地勾着食欲。这年头鱼和油都金贵，这碗菜的心意不言而喻。

周秀英愣了愣，连忙推辞：“这太金贵了！你们自己留着吃！”“家里还有。”陆劲洲打断她，目光扫过苏念棠微张的嘴，“念棠妹子前几天中暑，胃口不好，这个开胃。”他把“念棠妹子”咬得格外清晰，仿佛只是普通邻里关心。

苏念棠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烫——这借口也太完美了！周秀英看着酸菜鱼，又看看陆劲洲一本正经的模样，再瞅瞅闺女泛红的耳根，心里跟明镜似的，乐呵呵接过碗：“那谢谢老爷子！棠棠，快尝尝！”

苏念棠夹起鱼片入口，酸辣鲜香瞬间炸开，鱼肉嫩得入口即化，她眯起眼睛：“好吃！”陆劲洲眼底掠过丝满意，低下头啃自己的杂面饼子，仿佛那碗酸菜鱼与他无关。

这一幕自然被周围社员看在眼里。陆劲洲借口找得再好，那份“特殊照顾”还是引来了各种目光。李彩凤坐在不远处，看着苏念棠碗里的鱼片，酸得眼红，嘀咕道：“什么外公做的，指不定是谁开小灶呢……”

周秀英脸色一沉要开口，苏念棠却在桌下拉了拉她的衣角摇头——跟这种人计较只会越描越黑。陆劲洲也听到了，抬起头冷冷扫过李彩凤，没说话，那警告的眼神却让李彩凤瞬间噤声，悻悻低头。苏念棠心里暖暖的，又有点想笑——他护短护得真毫不掩饰。

吃完饭，陆劲洲拿起空碗，对周秀英说句“苏婶，我先去干活了”便起身离开，全程没多看苏念棠一眼，表现得无比“正常”。可在他转身瞬间，苏念棠清晰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极快地对着她的方向，屈起食指和中指，在裤缝边轻敲了两下。

这动作细微到几乎看不见，若不是她一直用余光留意，根本现不了。她心猛地一跳——这是暗号？

下午干活，苏念棠总心不在焉琢磨那个小动作。快下工时，她借口喝水走到田埂边，目光扫过平时放水壶的大石头——底下似乎压着东西。

她左右看没人，飞快弯腰捡起塞进口袋，是个小纸包。到了没人处打开，里面竟是几颗用金锡纸包着的酒心巧克力！这年代绝对是稀罕物！纸包里还有张纸条，刚劲的字迹写着：“晚上，老地方。”

苏念棠脸瞬间爆红，手忙脚乱把东西塞回口袋，心里又羞又雀跃——这家伙居然还会来这套！又是酸菜鱼，又是巧克力，还有“老地方”之约，这地下恋情也太刺激了！

她剥开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外层可可香甜，内里酒心微辣醇香，像极了此刻的心情——外表平静，内里满是甜蜜微醺的欢欣。看来今晚的“老地方”之约，得好好想想带什么“回礼”，或许空间里那包他喜欢的牛肉干还剩一些？

秋收的劳累瞬间消失，苏念棠浑身是劲，连李彩凤的酸话都听不进去了。她知道，有个人正用笨拙却坚定的方式，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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