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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岁月欢喜一步步成就人间朝与暮（第1页）

关于柳晴雯的第一封来信，陈武祯着实纠结了好一阵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地存放这封信，仿佛它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稍有不慎便会失去。

起初，陈武祯尝试将这封信夹在书本里，然后再把书本放进书桌里。然而，每当他离开书桌时，心中总是感到一丝不安。即使只是去趟厕所这样短暂的时间，他也会在回来的第一时间迫不及待地去查看那封信是否还安然无恙，生怕它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陈武祯最终决定将这封信装在口袋里。他先是把信放进了裤子口袋里，但随即又担心在走路的过程中，这封信可能会在某个瞬间不小心掉出来。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将信转移到了上衣的内侧口袋里，这样一来，他才稍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陈武祯给柳晴雯的回信是在当天的晚自习上完成的。在写回信之前，他还特意假装不经意地向同学们打听了一下邮寄信件的具体步骤。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写信寄信呢！（括号里是陈武祯心里想的，却没敢写出来的内容），其实陈武祯也是有点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写这封回信，想让柳晴雯知道自己对她的喜欢，又怕这份喜欢表现的太直白会遭到拒绝，影响两人的学习，写的简单了，又担心自己没有达到柳晴雯内心期待的反应，而让她不高兴，陈武祯纠结着也不知道柳晴雯收到信后会有什么反应。

柳晴雯：

你好！我肯定记得你啊！（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时刻在想你呢，怎么会不记得）我现在建筑学院附属中学，这个学校是我和张博海一起找来的，其中曲折，以后详说与你听，我的成绩还好，可能是这里的差生比县城多的原因吧。你问的再多，我也不会嫌烦的，我还希望你多来烦我，哈哈。

你的情况，我也大体了解，成绩差不要紧的，我们可以慢慢的在追上来，你能意识到现在社会的激励竞争是不错的，我们都不想被淘汰，所以咱们要一起努力。刚入学，换了新环境想家是正常的，我也很想家（也很想你，但我不敢告诉你，嘿嘿），你有那么多老同学在一块，你应该比我这边好。

你说开学那天你遇到我了，你为什么不叫我呢，想想那么多人，你一个女孩子开不了口也是正常的，换做我，可能我也叫不出你的名字。你说到人生的驿站，和终点的问题，我想主要还是看我们怎么理解吧，我认为是过去，驿站在于我们的选择，而终点还是要交给未来。如果我们想要，我们努力，是可以改变的，我们一起加油！（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以后可以去同样的大学或同一个城市，尽管我们现在不同，但我要和你坐共同的列车，我们要选择同样的驿站，奔赴同样的终点，我希望你也是这样想的。）

我和她的故事，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讲给你听的，我现在这个学校还算可以，班里的同学基本都熟悉了，只是我听老师说，我们很快就要分班了，原来这里在高一下学期就分文理科，我现在还没想好自己选文科还是理科，我问过一些人，他们都说学理科以后的大学招的人多，大学毕业后工作机会也多，可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文科好一点，因为我的数学不好，物理也有下滑的趋势。学文科的话，大多都是记忆和理解的知识，我想我会有点基础和优势。

哈，我也说了比较多，你也不要烦，就这样吧

你也替我向其他老同学问好！

陈武祯

oo年月日

给柳晴雯的回信，陈武祯可谓是字斟句酌，反复揣摩，然而，仍有几个问题令他如鲠在喉，难以回答得尽善尽美。其一，便是关于“我和她的故事”，其实，那实在是乏善可陈，无甚可讲。那是陈武祯不愿触碰的过往，仿佛是一道深深的伤痕，若换作他人，或许陈武祯还能娓娓道来，可若是要让他对自己心爱的女孩讲述自己与其他女孩的过往，这又该如何启齿呢？说多了，怕听故事的人伤心落泪，更怕柳晴雯会因此对自己不理不睬。

苦思冥想许久，陈武祯始终未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他本想在信中告诉柳晴雯，自己和那个女孩的故事就如同一场噩梦，而这场噩梦让自己又复读了一年，复读一年后才结识了柳晴雯。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早已编排好的剧本。但陈武祯终究没有在信中提及这个说法，他觉得如此唐突，或许，日后还会有更为妥帖的言辞。

其二，便是柳晴雯在信中的疑问：“唉！人生本来就是如此。我们有属于自己的驿站，有不同的和终点。”柳晴雯的这番话，恰似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陈武祯的心。他不愿柳晴雯有这样的想法，仿佛这已经为两人的故事提前写好了一个悲剧的标题，而这并非他所期望的结局。他渴望两人能够携手走过一段漫长的人生路，共同抵达一个美好的终点，或许在途中会有短暂的分离，但那只是为了让结局更加绚烂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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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毕业后便不再联系，或许真会如陈武祯所言，但现今，陈武祯与柳晴雯又恢复了联系，此乃希望之所在。这便是陈武祯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一直苦思冥想，究竟何时告知柳晴雯为宜，又该如何诉说方显妥当呢？陈武祯亦不知何时才为恰当之时，然他深知绝非此刻，他实不愿干扰柳晴雯的学业。深思熟虑后，陈武祯唯有以最质朴之文字书写回信，然于那简单的字里行间，却隐匿着最为炽热的情感。陈武祯在内心默默期盼着，柳晴雯能够体悟到自己的一往情深，可那些平淡无奇的文字唯有他自己知晓，天晓得，陈武祯无法确定柳晴雯是否能够感知。

陈武祯时而沉浸于幸福的旋涡，时而又被忧虑所困扰。他甚至天真地幻想，幻想自己能够借助一缕清风，随着信件去寻觅柳晴雯的娇容；幻想将自己化作文字，紧贴于信封之上，历经千辛万苦，辗转至柳晴雯身旁，目睹她收信时的喜悦容颜；幻想自己化身为文字，静卧于信纸上，凝视她阅读书信时的娇羞面庞，感受她那一刻的怦然心动；幻想自己化为文字，能够被她捧于手心，映入眼帘，铭刻于心间，活跃于脑海之中；幻想自己变成那封信，会被她兴高采烈地领走，满心欢喜地珍藏。

信终于写好了，陈武祯像捧着一颗珍贵的明珠一般，在同学寥寥无几的晚自习教室里，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轻轻地放入信封，再用胶水仔细地封住信封的封口。然后，他如同守护着一件稀世珍宝，把信放在课本里，用课本将其紧紧压住，又把课本小心翼翼地放到桌洞的最底层。待忙完这一切，教室里已经几乎空无一人，陈武祯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宿舍赶去。

可当陈武祯走出教学楼，心中却又泛起一丝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搅动着他的心房。他总觉得信件放在课桌里就像把一颗心悬在半空中，让人无法安心。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返回教室，将信取出来，如同呵护着自己的生命一般，把信装在上衣内侧的口袋里，与柳晴雯的来信紧紧相拥，仿佛它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伙伴。此刻，陈武祯的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些。

陈武祯计划着明天中午就把信寄出去，睡觉前，他脱衣服时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生怕出一丝声响，更怕把信件弄皱了。临入睡前，他用手轻轻抚摸着装有信件的上衣，感受着纸张在手中摩挲的声音，那声音犹如天籁，让他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慰藉，那纸张折动的声音，又像是是柳晴雯紧挨着陈武祯胸膛的心跳声。那一晚，陈武祯睡得很香、很甜，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

这可是陈武祯头一回寄信啊，他询问了周围的同学，同学告诉他把信放到学校门口的邮箱里即可，会有邮递员按时来取。然而，校门口那个破旧得犹如风烛残年老人的铁邮筒，实在难以给陈武祯带来丝毫安全感。他在那里凝视了许久，确实有同学走过去将信件像扔垃圾一样塞进去便扬长而去。可陈武祯却始终惴惴不安，总觉得将信件如此轻率地投进去之后，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生。若是它遭到了无端的破坏，信件会不会也受到牵连？若是下雨了，雨水将信件浸湿，收信地址被雨水弄得模糊不清，那该如何是好？若是邮递员取信时，恰好把自己的这一封落下了或者遗失了，那又该怎么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此刻投进去，邮递员究竟要到哪一天才会来取呢？

想到这些，陈武祯决定亲自将信件送至邮局，哪怕要跋涉一段遥远的路途，他的内心也依然心甘情愿。邮局位于学校南侧，出了校门向东第一个路口再向南，稍走片刻便能抵达。那是城区的一条主干道，陈武祯沿着路边的商铺一路向南，路对面的网吧霓虹闪烁，仿佛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而同宿舍的阿飞就是在那里彻底放纵了自我，迷失了方向。而陈武祯要路过的西侧，则是一间间紧密排列的廊，那是传说中的洗头房，粉红色的情调犹如一张诱人的网，陈武祯不禁猜想王金榜的刺激体验是否与她们有所关联。看着那些妖艳的身躯，陈武祯心中充满鄙夷，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片区域。他暗自庆幸自己心有所属、心有所念，才没有像阿飞和王金榜那样误入歧途。

陈武祯边走边担忧邮局的人是否会暂停营业去享用午餐，一直走到邮局，门口的两个邮筒宛如忠诚的门神，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所幸，当陈武祯赶到时，还有工作人员在。他说明来意后，接待阿姨热情地接待了他，陈武祯将信件郑重地交给她，然后转身离去。当他走了几步回头张望时，瞥见那个接待自己的阿姨正拿着一个东西投入门口的邮筒。陈武祯不知道，也无法确定那是否就是自己刚才交给阿姨的信件，他无奈地自嘲一笑。

回去的路上，心中仿佛有一只不安分的小鹿在乱撞，让他始终无法踏实。下午，下课铃声响起后，陈武祯并未如往常般直奔食堂，而是脚步匆匆地又奔向了邮局。此时，邮局已下班，他却特意跑到门口的邮筒前，轻轻拍了几下，仿佛在与邮筒中的信件对话，想透过这铁皮感受一下里面是否有东西。他又凑近投递口，眯起眼睛往里张望，然而里面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带着些许失落，他缓缓转身离去。陈武祯心想，或许是自己过于多虑了，信件应该会如往常一样，按照规定的流程顺利送到柳晴雯的手中。此刻，他所能做的，唯有等待，等待邮递员将信送到柳晴雯那里，也将自己的一片真心传递给她。等待，等待她的回应，等待她的心靠近，等待她的回信。

再次踏上回校的路途，在车水马龙的路边，晚风如温柔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丝凉爽。这风，不知是自然的轻抚，还是汽车扰动气流所致，却如同一曲悠扬的乐章，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心灵。除了这阵阵风声，陈武祯的内心再无其他杂念，他平静地走着，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然而，在他心底深处，却悄然生长出一些思绪，如同一颗破土而出的新芽，那是一份深深的期盼，一份执着的等待。那感觉，犹如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朵，迫不及待地想要绽放，而那味道，恰似甜蜜的蜂蜜，让人陶醉其中。陈武祯满怀期待，他在等待一封回信，其实，更是在等待一颗心的靠近。

当陈武祯走到校门口时，夜幕早已如墨般深沉，偶尔有一对对如胶似漆的男生女生从教学楼走来，陈武祯便转弯走向操场那边的小路。可操场上也有许多对形影不离的男生女生，他们或悠然地散步，或闲适地坐在草坪上，或在大树旁如胶似漆地相拥，春天来了，校园的夜晚宛如一个神秘而热闹的舞台。

岁月就这样一步步，赶着人间走过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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