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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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变化（第1页）

次日天刚破晓，公主府的消息便飞快传到了静公主萧静的府邸。萧静一听说女儿苏云薇回来了，当即放下手中的茶盏，不顾仆从劝阻，带着贴身侍女急匆匆赶来。

刚进内厅，就见苏云薇正抱着叶冰裳坐在窗边，耐心地教她认桌上的玉佩。小家伙穿着粉色小袄，软乎乎的小手攥着母亲的衣袖，时不时奶声奶气地哼唧两声，眉眼间满是依赖。

“薇儿！”萧静快步上前，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惊喜与心疼，“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

苏云薇抬头看见母亲，眼眶瞬间泛红，连忙起身迎上去：“娘，让您惦记了。”

萧静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指尖微微颤抖：“瘦了，也沉稳了不少。这一年在外，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不苦，能回来就好。”苏云薇笑着摇头，将叶冰裳抱到母亲面前，“冰裳，快叫奶奶。”

叶冰裳眨巴着澄澈的大眼睛，看着萧静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愣了愣，随即甜甜地喊了声：“奶奶。”

“哎哟，我的乖宝！”萧静的心都化了，连忙接过孙女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真是越长越俊，也越来越伶俐了。”

母女俩坐在榻上话家常，萧静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絮絮叨叨地说起叶冰裳的成长：“你走后，这孩子可乖了，三个月前第一次开口，喊的就是‘奶奶’，当时我激动得一夜没睡。前几日刚给她办了抓周礼，摆了一大堆东西，笔墨纸砚、金银珠宝、玩偶刀剑，还有你当年留下的那枚小玉印。”

她笑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别的孩子都抢金银珠宝，就我们冰裳，爬过去一把就抓住了那枚印章，攥得死死的，怎么都不肯松手。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将来是有大造化的，能掌事、担大任呢！”

苏云薇看着女儿衣襟上缝着的小巧玉印，指尖轻轻抚摸着，心中满是酸涩与愧疚。母亲口中的每一个“第一次”，都是她缺席的时光——女儿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坐稳、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开口说话，还有抓周礼上那个寓意深远的选择，她都没能亲眼见证。

“是我不好，错过了冰裳这么多重要的时刻。”苏云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伸手将女儿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以后，娘亲一定好好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了。”

叶冰裳似懂非懂，小手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软糯地喊着：“娘亲……不走……”

萧静看着母女俩相依的模样，眼中满是欣慰，轻轻拍了拍苏云薇的手背：“傻孩子，娘知道你有自己的难处。现在回来了就好，以后有的是时间弥补。你看冰裳多黏你，这就是血脉相连啊。”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内厅，暖洋洋的，映照着母女三人的身影。苏云薇抱着女儿，听着母亲温柔的絮叨，心中满是温暖与坚定。

午后阳光正好，苏云薇换了一身素雅的锦裙，抱着穿粉袄的叶冰裳，与姒婴一同走出公主府。刚踏入街市，便觉眼前景象与记忆中大不相同——昔日略显萧条的街道如今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百姓脸上都带着久违的平和笑容，连孩童追逐打闹的笑声都格外清脆。

“变化倒是挺大。”苏云薇挑眉，目光扫过人群，现不少百姓腰间佩着简易法器，眉宇间隐约透着灵气波动，显然是初窥修仙门径的初学者。

姒婴拢了拢袖，语气带着几分了然：“这都多亏了你。当年你留给盛王的那些修仙秘籍，他并未私藏，反而下令在全国推广，如今盛国已是全民修仙的景象。”

她顿了顿，指着街边一个正在打熬筋骨的少年：“但凡有灵根的，不管出身贵贱，都能入修仙坊学习；家里有钱的，买得起丹药法器，专心炼气；没钱的，就走体修路子，靠锤炼肉身自保。盛王年轻气盛，有进取之心，前些年亲自带队清剿境内小妖，凡是作恶的尽数斩杀，至于那些有灵智的大妖，则定下约法三章——不得残害百姓、不得扰乱秩序、不得私通外敌，违者格杀勿论。”

苏云薇心中微动，看向街尾那些牵着妻儿、背着行囊的异乡人，他们衣衫虽有些破旧，眼神却透着安稳：“那些是？”

“景国来的难民。”姒婴语气冷了几分，“景国就没这么好命了。他们境内修仙之风未起，百姓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妖魔毫无抵抗，只能被迫献上童男童女当血食。活不下去的，就拼了命往盛国逃，这半年来，涌入边境的景国难民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叶冰裳被街上的糖人吸引，小手指着摊位咿咿呀呀，苏云薇顺势停下脚步，让仆从去买。姒婴继续说道：“景王走投无路，就想到了求助夷月族——就是那个擅长操控鸟兽的族群。结果引狼入室，夷月族的女子借着和亲之名入宫，很快就占据了澹台无极的后宫。”

“原本的妃子死的死伤的伤，他的原配王后，当年就是死于夷月族暗中引的兽潮。”姒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不过那王后的嫡长子澹台明朗运气好，在宫变时被一个叫符玉的妖道救走了。我手下打探到，那符玉虽是妖道，行事却比不少名门正派还要端正，倒是奇人。”

苏云薇摩挲着女儿的小手，心中已有计较：“景国如今是自身难保了？”

“何止。”姒婴冷笑，“他们原本想送个质子来盛国求和，结果柔妃的儿子在冷宫不明不白死了，景国连个能拿得出手的皇子都没有，最后只能割让三座边境城池，才换得盛国暂时的庇护。”

“盛王有意吞并景国？”

“自然。”姒婴点头，“不过眼下妖魔未除，境内还有不少残余的妖物作祟，盛王也不敢贸然动兵，只能先解决内患，再做打算。”

说话间，仆从拿着糖人回来，叶冰裳接过，小口舔着，笑得眉眼弯弯。苏云薇看着女儿纯真的模样，又望向街上安居乐业的百姓，心中愈坚定：无论盛国与景国的纷争如何，无论夷月族是否暗藏祸心，她都要守住这片安宁，不让女儿再经历她曾遭遇的颠沛流离。

“走吧，回去了。”苏云薇抱着叶冰裳转身，“修仙之风虽盛，但若无人引导，难免滋生乱象。姒婴，往后修炼之余，或许我们该多关注些民间的修仙者了。”

姒婴挑眉应下：“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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