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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你自己不甘心,甚至给这种人当小三都心甘情愿的。”
她想要在达后弥补曾经错过的选择,即使那个人现在落魄至极生活一塌糊涂,她还是觉得能像神邸般拯救他,让他心甘情愿地只认她一个人好。
我曾经对这个强悍的女人还是有那么些许微妙的敬惧的,现在只觉得她和杨纯一样,都离了男人便自诩生命不完整。
“那又怎么样,喻可意,你一口一个‘这种人’,他还不是你亲生的爸爸?”
“不重要,毕竟他从没养过我,我可以当他不存在。”
石云雅以眼神威慑驱逐我,我选择无视,并且因为对方没有直接动用武力把我轰出去,言语越有些嚣张。
“我心里更感谢的是您,虽然钱是经过我爸的手啦,不过还是您心地善良仁慈,愿意替丈夫抚养他的亲生女儿。”
“还有,阿姨,不要一直把您和我爸结婚说是姐姐的意愿了,喻舟晚真的想看到你和一个从没见过面的男人分享她生活里的隐私吗?你真的问过她的想法吗?”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说出这句话时,我想到了喻舟晚被我压在身下时那双哭泣的眼睛。
我才不会像她一样,说话时处处小心把这个女人捧在不可撼动的高位,不敢忤逆半分。
偶尔逞个口舌之快踩她一回还是挺解气的。
“今天太晚了,我就在这边住了。”我拎起书包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不忘回头和她打招呼:“晚安。”
手上有钱了说话就是硬气啊。
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重新踏入这个房间会觉得不安。
似乎是重新捡到丢失许久的洋娃娃,被人洗得干干净净还回来,甚至分不清是不是新买的,太干净了,一切都过于整齐,把原先属于某个人的痕迹都抹掉了。
我在床上滚了一圈,把从衣橱里拿出来的被子揉得乱糟糟的,才稍好转了些。
伦敦时间十八点整,我看了眼电子表,随即给喻舟晚敲了行字。
“姐姐好些了吗?”我翻了个身把脑袋挂在床边,获得了悬空的失重感和颠倒世界的特权,“之前和你打视频电话,打了好几次你没接,是那个叫daisy的小女孩告诉我你得了流感。”
喻舟晚戴着厚厚的口罩,脸色略显苍白,虚弱地回了一句:“好了点。”
“有去医院吗?”
“不必,这种流感在医院是不会看的,只会开一些常规的药,而且要排好长的队么,估计等排到了号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她甚至有心情和我打趣,给我展示一个安慰的笑容,像玻璃罩里精心复刻却长满皱纹的塑料玫瑰花。
我望着屏幕里的人因为虚弱的神色,对她嘴上的逞强极其不满,因为感官的无法共通,我开始笨拙地幻想自己生病时的不适,尝试说些什么以示安慰的:“你好好休息。”
“嗯,今天原本定好了早上和professor们看画展,结果只能在房间里睡觉。”喻舟晚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自个儿端着一碗麦片泡上,一口一口地嚼着,我可以听到果干碎裂的咯嘣声,“希望我康复的时候它还没有撤走。”
令人讨厌又不得不承认的是,每当我在思索要和她聊什么时,语言都会在虚假浮夸的细致和近乎相对沉默的苍白之间反复跳动,前者是表演出来的浮夸与华丽,后者是干瘪的敷衍了事,而它们的共同点是——所表达的东西永远在隔着玻璃罩给塑料玫瑰花浇水,无论怎么用功,结局都是哗啦一下全泼到地上。
那朵花依然纹丝不动。
“要持续多久啊。”
“从今天开始算,再除去最后一天的撤展仪式,还有三天,”她的嗓子哑哑的,接连咳嗽了好几回,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眼,“格拉今天早上还是晴天的,现在又快要下雨了。”
她旁边跑过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好奇地看了眼手机屏幕,很快就被另外一个年长的女人抱起来,喻舟晚侧过头不知道在和她们讨论什么。
“anna,就是盛老师的大女儿,她说她有几个朋友约好下周去botanic露营,她们租了设备想拍星星,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据说下周有连续好几天晴,是观星热门的好天气,那家工作室的设备可是按天计费的,还没准备从哪天开始租……哦嗨,你好!”anna挥手和我打招呼,“jade跟我过说她的妹妹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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