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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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朝堂摘桃（第1页）

徐阳与三名亲兵在铁壁城外约定的地点顺利汇合。

亲兵们见徐阳安然无恙，皆是松了口气，他们虽未能探听到最核心的军机，但也带回了不少有价值的周边情报。

一行人不再耽搁，快马加鞭返回阳城。

如今的阳城已初具雏形。外围的城墙地基已然夯实，开始砌筑墙砖，巨大的护城河也已挖掘完毕，引来了活水，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波光。

无数民夫和兵士如同工蚁般忙碌着，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更远处的葫芦口军事要塞，本就是现成的堡垒，经过岳震山部的扩建和加固，更是变得固若金汤，屯驻着重兵，虎视赵国方向。

然而，一回到主帅大营，徐阳便感觉到气氛不同以往。岳震山面色沉凝，谋士张高眉头紧锁，就连一向沉稳的王岩副将也面带忧色。

“回来了？”岳震山看到徐阳，点了点头，“情况如何？”

徐阳简略汇报了铁壁城内的见闻、民心向背以及守军的大致布防，省略了与王玉兰的私人交集，并交上了亲兵绘制的城防草图。

岳震山仔细看着草图，半晌，叹了口气，将一份来自国都的谕令递给徐阳：“看看吧。国都的‘援军’到了。”

徐阳接过谕令一看，心中顿时一沉。

谕令并非来自年迈的国主古宗强，而是盖着太子古恒宇的监国印玺。

内容大意是：欣闻北境大捷，收复失地，扬我国威。然赵国败而不僵，恐为后患。特命镇军将军李泓（太子心腹将领）率二十万中央禁军，即日开赴北境，与岳部合兵一处，乘胜追击，兵赵国，拓土开疆，以竟全功！

“二十万中央禁军！太子殿下真是好大的手笔。”

徐阳放下谕令，语气复杂。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太子一脉看到北境军浴血奋战打开了局面，想来摘桃子、抢功劳了！而且胃口极大，不止要收复失地，竟要直接攻入赵国本土！”

“李泓的先锋，三日后便到。”岳震山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他还带来了太子的死命令！合兵之后，第一个目标，便是攻克铁壁城，打通进军赵国的门户！”

“铁壁城？”徐阳闻言，立刻摇头，“师父，万万不可！铁壁城城防坚固，守将王贲并非庸才，且城内粮草尚可支撑一段时间。我军虽众，但新得之地未稳，阳城、葫芦口尚在建设巩固之中，此时若倾力强攻一座坚城，即便能下，也必是惨胜，耗时日久！届时师老兵疲，若赵国援军反击，或是其他方向有变，我军危矣！”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指向铁壁城侧后方三百里外：“晚辈认为，当避实就虚！应趁赵国注意力被铁壁城吸引之时，主力疾驰南下，绕过铁壁，直扑赵国北部重镇‘安岭城’！此城兵力相对空虚，且是赵国北境粮草囤积之地！若能下安岭，则铁壁城后路被断，军心必乱，可不战而下！即便一时不下，我军也已占据主动，缴获大量粮草，进退自如！”

老将王岩沉吟道：“徐将军此议，颇有道理。避实击虚，乃上策。”

谋士张高捻须叹息，眼中闪烁着睿智而无奈的光芒：

“徐阳所见，乃老成谋国之策。然则，朝堂之事，非仅军事尔。太子此举，意在必取铁壁城。为何？只因铁壁城是旧失之地，收复它，功勋显赫，名正言顺，足以在国主和天下人面前彰显太子威仪！而攻打安岭，乃开拓之举，胜则固然好，若稍有闪失，便易被朝中政敌攻讦为‘贪功冒进’。李泓将军携太子严令而来，他不会冒险，也不会允许我们冒险。他的眼中，只有铁壁城这块最容易吃到嘴里的肥肉，至于后续…恐怕非其所虑。”

张高一眼看穿了本质：“这不仅仅是军事决策，更是政治博弈。太子需要的是快、稳妥、看得见的功绩来巩固地位。”

岳震山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岂有此理！岂能因一己之私，置大军安危于不顾！阳城、葫芦口乃我军根本，如今阳城仅有一万守军，葫芦口亦不过五万！若我们二十万大军倾巢而出攻铁壁，一旦战事胶着，赵国派一支奇兵迂回反击，直扑我后方，则秋收在即的河谷粮仓、新建的阳城、囤积物资的葫芦口，皆危如累卵！这三处若有失，莫说拓土开疆，连已经收复的失地都可能全部丢光！届时，谁来承担这千古罪责？！”

大帐内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明白岳震山和徐阳的担忧无比正确，但太子的死命令和二十万中央军，就像一把无形的枷锁。

三日后，镇军将军李泓率先锋部队抵达阳城。此人年约四旬，身着华丽铠甲，神色倨傲，身后跟着一众来自国都的骄兵悍将。

军事会议上，李泓根本不容商议，直接重申太子谕令：“岳将军，太子殿下旨意明确，战必须攻克铁壁城，扬我国威！本将带来的二十万大军不日即到，届时四十万大军围攻一小小铁壁，岂有不破之理？至于后方安危，岳将军未免多虑了！赵国新败，岂有余力反击？准备攻城事宜吧！”

徐阳试图再次陈述利害，刚开口：“李将军，末将以为…”

李泓便不耐烦地打断：“哼！你就是那个徐阳？听说有点小聪明，但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军国大事，岂容你一再置喙？遵从军令即可！”

态度强硬，毫无转圜余地。

岳震山脸色铁青，张高暗暗摇头。

至此，战略方向已定，再无更改可能。

一场被后世史书称为“血秋铁壁之役”（因战事爆于秋季，极其惨烈，故得名）的大战，便在国都权贵的急功近利和边军将领的深深忧虑中，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徐阳退出大帐，望着远处铁壁城的方向，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以及…一丝对城中那个少女的担忧。

大战将起，无人能够幸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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