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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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制定简单的规矩（第1页）

（石板刚立在晒谷场中央时，石匠特意在边缘凿了圈缠枝纹，阳光落在上面，纹路里像淌着金。韩小羽站在石板前，看着自己用木炭写的字被石匠刻得深深浅浅，忽然觉得这粗糙的石头竟有了分量。）

“这规矩可不是随便写的。”他转身时，见各族人都围了过来，灰石部落的少年捧着陶罐，眼神亮晶晶的，“就像咱打猎物分肉，总得有个说法，不然壮丁抢了幼崽的份，日子久了谁还肯跟着大伙狩猎？”

（人群里嗡嗡响起议论，黑石部落的领摸着下巴点头，他昨天刚被儿子埋怨——换粮时被灰石部落的人掺了沙土，正憋着气。此刻听见韩小羽的话，他粗声说：“没错！上次我用三张狼皮换稻子，他们给的袋子底下全是碎石子，这要是按规矩来，得罚他们赔双倍！”）

韩小羽指着“交换要实”四个字，让石夯搬来两个一模一样的陶罐，陶罐是族里最巧的阿婆捏的，口沿磨得溜光。“以后换东西就用这陶罐量，稻子得装到齐口沿，多出来的用木片刮掉，皮毛得铺平了数，不许卷着边角充数。”他边说边让阿秀舀了罐稻子，又让灰石部落的少年来刮，木片划过罐口，多余的稻粒簌簌落在竹筐里，少年红着脸说：“以前我阿爸总让我多装半捧，说这样不吃亏……”

“那是占便宜。”韩小羽打断他，声音温和却带着认真，“这次占便宜，下次别人就会防备你，日子久了，谁还敢跟咱换东西？”（阿秀在旁边补了句，手里的线梭子飞得飞快：“就像我纺线，要是偷工减料，织出的布一扯就破，下次谁还找我织布？”她刚给黑石领的婆娘织了块头巾，密得能兜住细沙，此刻说这话时，腰杆挺得笔直。）

（轮到“遇事要公”时，老石颤巍巍往前挪了步，他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沉声道：“去年我家老婆子病了，想换点草药，黑石部落的人说要拿我家耕牛才肯换，那牛是全家的指望啊……”说着抹了把脸，“要是早有这规矩，就不用半夜偷偷去后山采野药了。”）

韩小羽往石板上敲了敲：“以后不管谁家有难处，由各族当家人聚在一起评理，该赔多少、该罚多少，得按规矩来，偏着自家人的，就罚他去守夜，让冷风醒醒脑子。”（黑石领脸一红，他上次确实护着自家侄子，把赔给灰石部落的陶罐偷偷换了个小的，此刻干咳两声：“以后不会了，按规矩办，谁也不能偏。”）

“互助要诚”四个字刻得最深，韩小羽特意让石匠加了个小太阳的纹路。“就像雨季涨水时，灰石部落帮咱修堤坝，不是白修的。”他看向灰石部落的族长，“他们部落的粮仓漏雨时，咱得带着麻线去帮忙补，借的粮不用急着还，等秋收了再添点新米还回来就行，这样才叫互相帮衬。”

（孩子们围着石板转，最小的娃伸手去摸“不偷拿”三个字，被阿娘拍了下手背：“记着没？以后见了别人的糖块不能抢，想要就让阿爸去换。”娃似懂非懂点头，手里的野果却主动递给了旁边的小妹妹，惹得大人都笑。）

过了两天，黑石部落真的把掺了碎石子的稻子运了回来，还多扛了半袋新米，黑石领梗着脖子说：“按规矩，双倍赔偿，别让人说咱黑石部落下作。”灰石部落的少年也把多装的稻子倒了出来，红着脸帮阿秀劈柴——他阿爸让他来践行“赔罪”的规矩。

韩小羽坐在晒谷场的草垛上，看着石板被夕阳镀成金红色，各族人来来往往，路过时都会多看两眼那些字。阿秀织的新布晾在旁边，风一吹像展开的云，老石在教孙儿认“互助要诚”，黑石领蹲在石板旁，用手指摸着那些刻痕，仿佛在掂量字里的分量。

他忽然想起刚来时，各族人见面就吵，换东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如今石板立在那，像个稳稳的秤砣，压得人心都沉了下来。或许规矩这东西，就像田里的垄沟，看着碍眼，却能让庄稼长得更齐整——人心也是这样，得有个章法牵着，才不会像野藤蔓那样乱缠，才能顺着阳光往上长。

（远处传来石夯的吆喝，他扛着新劈的柴火往灶房走，路过石板时特意挺直了腰，像是在说“咱也是守规矩的人”。韩小羽笑着低头，现自己的影子和石板的影子叠在一起，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像根看不见的线，把散落的星子串成了片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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