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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指望你们了,”她站起身来,手插在兜里,临走前说,“跟你们上车就是要说,我要在他小区门口摆灵堂,已经和对方物业谈妥了,他们表示没问题。现在我也提前跟你说了,到时候无论你是说我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也好,还是说我不符合民法典也好,我都会摆下去。我就要他们,不得安宁。”
“唉……你……”那人在背后空伸一伸手。
又过了一会儿,我以为她要回去了,但她好像走不动路了。
即使是从背后看起来,她也实在太过于虚弱了。
我想从她的背上跳下来,但这副空身体不听我使唤,动弹不了。
我看向我透明的身体,现在,我知道我是鬼了。
我是鬼,那就暂且叫她人吧。
我们一人一鬼在路上晃悠着,前面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的正扯着一个小女孩往巷子里走,不知道是不是人贩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人便朝他踢过去一个易拉罐,正中那人的脸。
人大声怒喊:“放开她!”
走过去拉过小女孩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她问他:“你是她家长吗?她认识你吗?!”
小女孩说:“我不认识他。”
彪形大汉没说话,气势汹汹地疾快地朝她走了过来。
好女不吃眼前亏。
人牵着小女孩的手,跑了起来,跑得飞快。
我在她背上,也跑得飞快。
人啊人,跑快点!再快一点!
夏夜的风吹拂过我的脸,真畅快啊。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两个人在夜风里呲着大牙撸串的画面。
一个声音说:“清还,我们要是能这样过一辈子,就好了。
片刻后,躲开了那人,人停下来,我畅快的心情也停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沉寂,像被一层层厚厚的淤泥糊住了眼睛、嘴、咽喉。
不再能呼吸。
但一股奇特而诡异的味道却从我的胸腔冒出来。
人,你闻到了吗?
小动物的尸体腐烂的味道。
她应该也闻到了,蹙鼻,却没动作。
把小女孩送到警局后,人再次坐到地上。
我趴在人肩膀上,模模糊糊地看着人在什么朋友圈。
月光下,她头上一缕短短的白支楞着。
我以为是光线问题,伸到她耳后,捻了一下,白色的。
人,你的头怎么白白的。
人好像哭了,我看到泪水打湿了屏幕。
怎么那么爱哭啊。
我感觉我的心里好像空落落的。
人开始打字,打得断断续续,打得像雨水一样噼里啪啦。
我在昏朽的目光中觑得一眼:
【讣告:
爱妻时汩出生于1997年2月4日,于2o25年5月22日离世,享年28岁。
兹定于2o25年5月25日在西景庭苑小区西门设灵堂,接受亲友吊唁。
谨此讣告。】
消息在朋友圈出去后,我看见人回到和一个人的聊天窗口,盯着界面看,拇指在对方头像的人像背影上摩挲许久。
我看到对方给她的消息:
【回不去了我爱你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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