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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汁顺着苏尘的嘴角流下,滴落在枕头上,晕开一片褐色的污渍。
蝴蝶忍眉头微蹙,抽出手帕替他擦拭干净。
这家伙连昏迷都这么不老实,牙关咬得死紧。
“真是个守财奴。”
蝴蝶忍低声抱怨,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她重新舀起一勺药,这次没再用勺子硬撬。她伸出手指,捏住苏尘的两颊,稍微用了点巧劲,迫使那张紧闭的嘴张开一条缝,然后迅将药汁灌了进去。
喉结滚动。
咽下去了。
蝴蝶忍满意地点点头,又舀了一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猛地撞开。
“白大褂老大!本大爷来看你了!快起来决斗!”
伴随着一声粗鲁的咆哮,一个戴着野猪头套的赤膊少年冲了进来。他身上缠满了绷带,左腿还打着石膏,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像个炮弹一样在房间里乱窜。
紧跟在后面的是拄着拐杖的灶门炭治郎,以及被炭治郎强行拖着、满脸写着抗拒的我妻善逸。
“伊之助!不可以这么大声!这里是病房!”
炭治郎焦急地喊道,试图用那条完好的胳膊去拉住伊之助。
“放开我!纹治郎!!”
伊之助甩开炭治郎,两只鼻孔喷着粗气,直奔苏尘的病床。
他还没冲到床边,脚步突然硬生生刹住了。
他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单脚着地,两只手僵在半空,野猪头套下的鼻孔甚至忘了喷气。
因为蝴蝶忍看过来了。
那并不是什么凶狠的眼神。
相反,她很平静。
她只是轻轻瞥了伊之助一眼,然后便收回目光,继续用勺子搅动碗里的药汁。
“吵死了。”
蝴蝶忍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
但听在几人耳中,却如同惊雷落地。
“对……对不起!”
灶门炭治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鞠躬道歉,动作像是经过了千百次演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直觉告诉他,现在如果不道歉,后果会非常严重。
我妻善逸更是直接躲到了炭治郎身后,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清晰可闻。
“好可怕……”善逸带着哭腔小声嘀咕。
只有伊之助还在死撑。
虽然他的本能正在疯狂尖叫,但他身为“山大王”的自尊不允许他就这么认怂。
“喂!那个……那个纹治郎!”
伊之助结结巴巴地喊道,试图打破这种诡异的压迫感,“这个白大褂怪人到底死没死?要是没死,就让他起来跟本大爷打一架!本大爷现在的伤已经好了!”
说着,他还示威性地挥舞了一下缠着绷带的手臂。
炭治郎一脸无奈地抬起头,鼻翼微微抽动。
他闻到了。
在蝴蝶忍身上,那种令他感到陌生的气味。
以前的蝴蝶忍,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愤怒的味道,混合着紫藤花的毒香。
但现在,那种味道变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愧疚。
“伊之助,苏尘先生是为了救大家才变成这样的。”
炭治郎压低声音,语气诚恳,“我们要安静一点,不能打扰他休息。”
“哈?救大家?”
伊之助不屑地哼了一声,两道白气从猪鼻子里喷出来,“本大爷是被那个什么柱救的!这个四眼怪人只是在旁边扔了几根绳子而已!”
“不是绳子,是战术支援。”炭治郎认真地纠正。
“我不管!反正我要找他算账!上次他竟然敢要把本大爷的皮剥下来卖钱!”
伊之助越说越来劲,似乎是为了掩饰刚才那一瞬间的恐惧,他猛地跳上旁边的窗台,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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