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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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暗恋无声石消情碎（第1页）

天庭武器库的青铜门前，青苔顺着门缝蜿蜒生长。三千年岁月里，第颗星子坠入轮回时，门后的磨刀石终于出了第一声叹息。

“小绿，今天的月光好凉。”

正在擦拭天罡剑的少年顿了顿，指尖在剑脊上留下道淡金光泽：“，你又把月光当薄荷膏涂了？”他转身时，宽袖带起细碎流萤，照亮了角落那块泛着红润光泽的石头——那是她修炼出灵智后的本体，石面隐约映着云纹，像谁不小心打翻了银河。

绿野将剑收入鞘，从袖中摸出粒朱红色丹药：“老君新炼的化形丹，你该试试了。”石头突然抖了抖，滚出颗晶莹水珠砸在他鞋面：“不要！化形就要穿仙裙，仙裙上的璎珞会硌得慌！”

少年无奈地笑，指尖拂过石面：“你总说要‘上岸成仙’，却连化形都不肯，如何通过仙考？”石头突然出闷闷的哼声：“我我在攒功德！上个月帮武曲星磨的斩魔刀，已经砍了三只邪祟呢！”

绿野望着她石面泛起的淡淡红晕，喉间涌起酸涩。他知道她攒功德的缘由——三百年前，她偷听到月老祠的仙娥闲聊，说“凡界舞姬卡其兔，乃赤脚大仙座下黑猫转世，需得仙身方能相配”。

三年前，终于攒够功德，捧着化形丹蹦下九重天。

两年前，她选了个暮春时节落在洛阳城，裙摆扫过青石板时，正听见画舫传来琵琶声。转角处，十六岁的卡其兔正在长乐大街上舞《库卡伊》，水袖翻卷如惊鸿掠影，腰间银铃随旋转变幻出细碎银河。

“咕咚。”

摸着烫的脸颊蹲在墙角，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石头也会心跳。那日她蹲到月上柳梢，看少年收袖时额间汗珠坠落，突然想起武器库里的鎏金镜——原来凡人的眼睛，比镜面更能映出星辰。

“要不去搭话？”她攥着裙摆碎碎念，石质指甲在掌心刻出浅痕。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少年抱起琵琶转身，衣摆扫过她藏在花坛后的指尖。她猛地缩回手，却碰落了鬓间玉簪——那是绿野用五千年玄铁碎渣给她磨的，说是“化形礼”。

玉簪“当啷”落地的瞬间，少年回头。四目相对时，看见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穿着天界司服局新的月白襦裙，间还沾着半朵没来得及摘下的芍药。

“姑娘可是掉了东西？”他弯腰拾起玉簪，指尖擦过簪头纹路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她突然想起绿野说的“仙凡有别”，猛地摇头后退，转身时裙摆勾住了街边糖画摊的木架，哗啦声响中，她化作一道白光逃走。

后来，在凡间日夜苦修，盼着早日修成正果，能以仙人之姿再见卡其兔。然而仙途漫漫，她的化形之路始终磕磕绊绊。

一年后，听闻蒙古国有一处风水宝地很适合修炼，便按捺不住心中焦虑，偷偷跟着一支商队前往蒙古国。她化作人形，隐在商队之中，一路上听着商人们谈论各地奇闻，满心期待着能在异国他乡有新的现。

当商队踏入蒙古国境内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呼啸而起。心中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道道紫色闪电在云层中翻滚，那熟悉的威压让她浑身颤——竟是雷劫降临。

她本以为自己的修为足以应对，可这雷劫的威力远她的想象。第一记天雷劈下，她的衣衫瞬间被撕裂，鲜血从嘴角溢出。她强撑着站起身，想要找个地方躲避，可雷劫如影随形。在连续几道天雷的轰击下，她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声变回了原型，成为一块泛着微光的石头，跌落在荒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蒙古国的巡逻士兵现了这块奇特的红色石头。石头在阳光下散着奇异的光泽，且隐隐有温热之感。士兵们将其献给国君，国君找来国师占卜。国师捧着占卜盘，神色震惊：“此乃天石降世，其中必定藏有稀世宝物！”

就这样，被当作“天石”供奉起来。她被困在石身之中，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却无法言语，无法行动，只能默默等待着转机。

又过了一年，听闻h国将有一场盛大的公主结亲宴，国君决定让榴莲王子带着“天石”前往，作为彰显国力的宝物展示，同时也希望h国能人能破解天石之谜。

婚宴当日，红绸铺地，喜乐喧天。当“天石”被抬入大殿时，引起了众人的轰动。榴莲王子拍拍光巨石，大声说道：“父王说，若贵国能破开这天石，蓝桉神草分文不取。”

众人纷纷上前尝试，杰伦的吉他弦扫出气浪，青木的十二把飞刀，卡其兔的水袖，安蓝蓝的歌引之剑，却都无法伤天石分毫。宇宁一剑劈下，剑刃竟也断裂。

在石心内焦急万分，她多想告诉众人，这石头里什么都没有。可她只能被困其中，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卡其喵突然站了出来。他掏出乾坤扇，三扇过后，巨石“咔嚓”裂开细纹。卡其喵玩心大起，一屁股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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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石块炸裂的瞬间，看见卡其兔惊恐的脸。原来他的瞳孔在慌乱时会泛起金纹，像极了武器库里那柄她磨了三百年的青霜剑。她想笑，想告诉他“我不是妖怪”，却在触及他与岑岑公主的视线交汇时，突然想起绿野说的“仙凡姻缘，十有九悲”。

“原来石头真的会碎。”

最后一丝灵识消散前，她看见榴莲王子捡起她的石屑，看见卡其喵手足无措地喊“快去请高僧”，却没看见绿野从云层中探出的手——那只手攥着半卷《天规》，指尖凝着他准备了三千年的补元丹，丹身刻着细小的“嫁”字。

“所以她到死都不知道，你为她改了雷劫命理？”

忘川河畔，孟婆用汤勺敲着碗沿，看着对岸正在给的轮回舟系红绳的绿野。少年垂眸，玉牌上“司命”两字泛着微光：“她若知道，怕是要嫌我多事。”

孟婆突然笑了：“你这傻孩子，她在石心里藏的芍药，可是用你的仙元养的。”她舀起一勺汤，琥珀色液体中倒映出三百年前的场景——小绿野蹲在武器库角落，用自己的功德值换了株能保存千年的灵芍药，偷偷种在的石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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