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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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月光下的奔跑（第1页）

霍格沃茨的期末氛围，如同城堡外日渐浓郁的夏意，带着一种混合了紧张、焦灼与解脱前兴奋的独特气息。图书馆里座无虚席，羊皮纸与墨水的消耗量达到了顶峰，就连最贪玩的学生也暂时收起了玩心，抱着书本在走廊里念念有词。空气中仿佛都漂浮着各种咒语的定义、魔药配方和魔法史年代。

然而，对于阿丝特莉亚和她的伙伴们而言，复习固然重要，但青春的活力与探索的欲望，却不会轻易被考试所禁锢。在一个复习到头脑胀、月色格外皎洁的夜晚，不知是谁先提议，一场即兴的夜游便悄然成型。

他们熟练地避开巡夜的教授和费尔奇以及他那双能在黑暗中光的眼睛，如同影子般穿梭在空旷的城堡走廊里。月光透过高大的彩绘玻璃窗，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场小小的冒险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就在他们路过一副盔甲，准备转向通往天文塔的旋转楼梯时，却意外地在一条挂满历任校长肖像的走廊里，遇到了两位同样在月色下散步的“大家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

两位父亲并肩而立，银白的月光勾勒出他们年轻却沉淀着岁月痕迹的侧影。他们似乎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气氛平和，但当看到这群突然冒出来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孩子们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话头。

“晚上好，孩子们。”邓布利多微笑着开口，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带着了然和一丝纵容，“我记得，宵禁时间似乎早就过了？”

格林德沃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微微挑起的眉梢和审视的目光，也明确表达了对他们出现在此处的疑问。

被当场“抓获”，孩子们却没有多少惊慌。阿丝特莉亚从伙伴中间走上前，脸上带着狡黠而灿烂的笑容，那双异色瞳在月光下仿佛会光。她先是乖巧地问候：“晚上好，妈咪，父亲。”然后，她的目光在两位父亲之间流转，语气忽然变得轻快而意味深长，她眨了眨眼，说道：

“夜晚的城堡这么美，说不定……爱就在下一个转角呢？”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带着少女特有的浪漫和一点点促狭，仿佛在暗示什么，又仿佛只是随口一句感叹。邓布利多微微一愣，随即失笑摇头。格林德沃的嘴角也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对这丫头跳跃的思维感到无奈。

然而，仿佛是为了印证阿丝特莉亚这句戏言，她话音刚落的下一秒——

“站住！你们这些夜游的小混蛋！！！”一声气急败坏的咆哮从走廊另一端炸响，伴随着洛丽丝夫人尖锐的叫声和急促的、不太灵便的脚步声。

只见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提着那盏昏暗的油灯，满脸怒容，正奋力追赶着前方几个灵活逃窜的身影——那是负责“声东击西”和“吸引火力”的韦斯莱双胞胎和西莫！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做着鬼脸，弗雷德甚至顺手将一个“便携式沼泽”的小玩意儿丢在身后，虽然没有完全触，但也成功让费尔奇脚下打滑，骂声更响了。

“快跑！！！”乔治看到前方走廊口的阿丝特莉亚和等待的伙伴们，以及那两位显眼的长辈，非但没有减，反而眼睛一亮，大喊一声。

瞬间，原本还在和两位父亲“对峙”的孩子们，如同听到了集结号的士兵，反应快得惊人！哈利和罗恩一把拉过还在状况外的纳威，赫敏迅将怀里的复习笔记塞进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小包，德拉科则已经调整好了奔跑姿势。

而双胞胎，如同两道红色的旋风，瞬间冲到了阿丝特莉亚面前。他们没有丝毫停顿，弗雷德和乔治一左一右，极其默契地、几乎是同时伸出手，一把揽住了站在最前面的阿丝特莉亚的肩膀，将她带着一起转向奔跑的方向！

在擦过依旧站在原地、表情各异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身边时，弗雷德甚至还抽空扭过头，对着两位显然不会阻止他们的长辈，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歉意、兴奋和理所当然的灿烂笑容，大声喊道：

“抱歉啦！邓布利多教授！格林德沃先生！莉亚我们借走啦——！！！！快跑——！！！”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和无所顾忌，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下一刻，整个团队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狂野的活力，爆出欢快而杂乱的笑声和脚步声，像一股不可阻挡的、充满生机的洪流，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身边呼啸着冲了过去！

阿丝特莉亚被双胞胎夹在中间，金和袍角在奔跑中飞扬，她回头看了一眼，异色瞳中满是恶作剧得逞般的快乐光芒，对着两位父亲挥了挥手。

哈利奔跑着，碧绿的眼睛里闪烁着冒险的兴奋；罗恩一边跑一边大笑，红像一团火焰；赫敏虽然嘴里喊着“梅林啊！”，但脸上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刺激感；德拉科努力维持着仪态，但灰蓝色的眼眸也亮得惊人；纳威被拉着跑，脸上是紧张却又新奇的红晕；西莫更是兴奋地嗷嗷叫，仿佛这不是逃跑，而是一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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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扑面而来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旺盛生命力，那双双在月光下清澈、明亮、闪烁着无畏、狡黠、快乐和纯粹光芒的眼睛如同最炽热的阳光，瞬间撞入了两位经历过无数风雨、看透世情沧桑的长者心中。

一阵夜风恰好在此时穿过走廊的拱窗，吹拂而来，扬起了邓布利多绣着星星月亮的深蓝色睡袍衣角，也吹动了格林德沃那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常服下摆。两人的衣角在风中短暂地、不经意地缠绕在了一处，又随着风的离去而分开。

他们依旧站在原地，身前是气喘吁吁、骂骂咧咧追过来的费尔奇和他那只不停尖叫的猫。而身后，是那群年轻的身影已经跑远，消失在走廊拐角，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银铃般的笑声和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那句仿佛仍在空气中震颤的——“快跑！！！！！！！”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费尔奇终于追到了他们面前，气得脸色青，指着孩子们消失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教……教授！他们……夜游！公然违反校规！”

邓布利多仿佛这才回过神来，他转过头，看向费尔奇，脸上恢复了往常那种温和而略带疏离的微笑，只是那笑容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被风吹散的暖意。“我知道了，阿格斯。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会……处理他们的。”

费尔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邓布利多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目光下，最终还是嘟囔着，牵着洛丽丝夫人，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走廊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月光，和并肩而立的两人。

邓布利多缓缓转过头，望向身旁的格林德沃。而格林德沃，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他。

月光毫无保留地照耀着他们，清晰映出彼此脸庞上每一丝细微的神情。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如同宁静的深海，此刻却漾动着一种复杂的、柔软的情绪。格林德沃的灰眸依旧深邃，但那惯有的锐利之下，也仿佛有冰雪悄然融化。

他们看着对方，看着月光下这张既熟悉又因重返青春而显得陌生的脸庞，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了许多画面——戈德里克山谷那个夏天的狂热与伤痛，数十年的分离与对立，纽蒙迦德的重逢与碰撞，直到如今……在这座古老的城堡里，因为一个共同在乎的“女儿”和这群活力四射的孩子们，再次产生了如此奇妙的联结。

阿丝特莉亚那句戏言般的“爱在下一个转角”，费尔奇气急败坏的追赶，双胞胎那声“借走了”的呼喊，孩子们奔跑时眼中耀眼的光，衣角在风中的短暂交缠……这一切看似混乱无序的碎片，在此刻月光的糅合下，仿佛汇聚成了一种无声的、强大的力量。

那些横亘在彼此心中最后的、细微的、连他们自己都未必清晰察觉的隔阂与心结，在这充满了旺盛生命力的冲击下，在这静谧月光的见证下，悄然松动，然后，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彻底消融了。

没有言语，不需要言语。

邓布利多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真正释然而温暖的弧度。

格林德沃的眼中，也掠过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类似于“就这样吧”的平静与接纳。

他们同时转回身，不再去看孩子们消失的拐角，也不再交谈，只是默契地沿着来时的路，并肩缓缓而行。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这一次，两道影子靠得很近，近乎重合。

城堡重归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生。但对于走廊中这两位漫步而归的长者而言，有些东西，已经永远不同了。青春的力量，以其最直接、最鲜活的方式，完成了最后也是最温柔的和解。这个夜晚，因一场鸡飞狗跳的夜逃，而显得格外圆满。

夏天，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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