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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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嫁衣裂冕洞房焚殿（第2页）

她没有盖头，素面朝天，月光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清辉，眉眼锐利而明亮。

她走到萧隐面前，两人相对而立。

目光交汇，便是千言万语。

沈璃抬手，却不是去解那鲛绡，而是伸向了萧隐手中捧着的一样东西——那是一顶纯金打造的、缩小版的帝冕，是她平日简易朝会时所戴。

她拿起帝冕，手指抚过上面的纹路，然后，在萧隐深邃的目光注视下，她竟抓住披在身上的鲛绡一角，猛地用力一撕！

“嗤啦——”

清脆的裂帛声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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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撕下一幅长长的鲛绡，然后，用这从“嫁衣”上撕下的素绡，将那顶小小的帝冕，一层层、仔细地缠绕起来，直到金冕被洁白的鲛绡完全包裹，只隐约透出一点金色光芒。

她将这裹着帝冕的素绡球，轻轻放在了两人之间的地上。

这一举动，充满了无声的象征：她撕去传统嫁衣的束缚，以最本真的姿态与他相对；她将代表皇权的帝冕，以这特殊的“嫁衣”之料包裹，意味着他们的结合，高于皇权，源于本心，纯净如这素绡。

无需言语，萧隐完全懂得。

他伸出手，不是去捡那帝冕，而是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萧隐，”沈璃看着他，声音在夜风中清晰而坚定，“这废墟，这月光，这天地，便是你我的见证。从今往后，山河为凭，生死同命。”

萧隐凝视着她，眸中映着月光与她，仿佛盛下了整个宇宙的温柔与坚定。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沈璃，以此为誓，永不背离。”

简单的誓言，重于千钧。

礼成。

就在这时，沈璃忽然从怀中取出火折，轻轻一晃，一点火光跳跃而起。

她蹲下身，将火折凑近周围那些早已干燥的焦木残梁。

“你……”萧隐微怔。

“既然是废墟上的婚礼，”沈璃站起身，火光映亮她带笑的侧脸，眼中跳跃着比火焰更炽热的光芒，“怎能没有火焰？让这把火，烧尽所有过去的阴霾与尘埃，照亮我们的未来。”

火苗迅蔓延，舔舐着干燥的木料，很快燃起一片温暖的、跳跃的火焰，将两人所在的这片小小空地围绕起来。

火光驱散了冬夜的寒意，映红了他们的脸庞与衣袍。

热浪扑面而来，火光跳跃中，沈璃身上素白鲛绡与玄甲的轮廓，萧隐身上的玄色衣袍，被镀上一层流动的金红边光，衣袂在热流中微微飘荡、交织，宛如古老传说中的龙凤，在烈焰中盘旋共舞。

萧隐望着这片为他们而燃的火焰，望着火焰中心那个眼中盛着星辰与火光的人，心中最后一丝属于尘世的滞碍也仿佛被这火焰焚烧殆尽。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现在，”他贴着她的耳畔，声音带着火焰般的温度，“这里才是我们的洞房。”

不是华美的宫殿，不是柔软的锦榻。是废墟，是烈焰，是天地为庐。

唯有如此，才配得上他们一路走来的刀光剑影与情深不渝，才配得上他们将要共同开创的、烈火烹油般的未来。

沈璃回抱住他，仰脸轻笑，笑声清越，穿透火焰，直上云霄。

“好。”

烈焰为帐，废墟为床。

嫁衣裂冕，洞房焚殿。

此情此誓，至死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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