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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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回家的路（第2页）

泰罗的意识在小火的身体里有点懵——作为光之国的奥特战士，被人类像喂宠物一样投喂，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秦卫国指尖传来的温度，还有那份纯粹的善意，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丝毫防备，就像对待家里的小猫小狗一样，简单又真诚。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意外地温暖。

“爸爸，它有名字了！”阮阮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抬起头认真地纠正秦卫国，“它叫小火，不叫‘小家伙’！小火的毛毛最暖和了，我昨天还抱着它晒太阳呢！”

“好好好，是小火，爸爸记住了。”秦卫国从善如流，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指尖触到柔软的丝时，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他完全没有深究“为什么一只野生的赤狐幼崽会这么温顺”，也没有问“小火是从哪里来的”——在他看来，只要女儿喜欢，小动物也愿意亲近她，这就足够了，不需要更多复杂的理由。

饭后，苏瑾收拾碗筷，水声哗啦啦地从厨房传来。

她端着空碗走过客厅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窗外——院子里的树下，那本被阮阮忘掉的绘本还摊在地上，书页被晚风轻轻吹得晃了晃。

苏瑾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心里只想着：“明天早上得记得收进来，不然夜里下了露水，书页该被打湿起皱了。”

她没有去想“为什么阮阮会独独忘了这本最喜欢的绘本”，也没有将傍晚那瞬间莫名的心悸与空落感和这件事联系起来。

那种仿佛刻在骨子里的认知过滤，再次悄然生效，把所有可能引疑虑的念头都轻轻抚平，只留下最日常的关切。

夜晚，阮阮洗完澡，穿着小恐龙图案的睡衣，被苏瑾抱到床上。

小火已经乖乖地蜷缩在床尾的软垫上——那是苏瑾今天下午特意找出来的旧棉垫，洗干净晒过太阳，还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小米则照例跳上枕头，窝在阮阮的枕边，尾巴轻轻搭在她的胳膊上。

房间里关了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一缕淡淡的银辉。阮阮睁着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开口，声音软软的：“小米，我跟你说个事儿。”

小米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身体也悄悄绷紧，猫眼在黑暗中闪过一丝警惕，还有不易察觉的紧张——它知道，阮阮可能要提起下午的事了。

“我今天好像做了一个梦。”阮阮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孩子特有对“梦”的好奇，“梦里有一个大哥哥，他好像……很难过很难过，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好可怜。我还给了他一颗亮晶晶的球球，就是爸爸给我的玻璃弹珠……”

希卡利拟态上光膜的数据瞬间加，原本平稳运行的监控程序立刻切换到“最高警戒”，密切监测着阮阮的情绪波动和体内的能量场，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被记录下来——他在分析，阮阮是真的把那当成了梦，还是开始恢复记忆。

可阮阮说着说着，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不过……我现在又记不清了，那个大哥哥长什么样子，我都想不起来了……小火晚安，小米晚安……”

几乎是话音刚落，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而绵长，小小的胸脯轻轻起伏着，显然已经陷入了无梦的沉睡。

床尾的小火轻轻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趴卧的姿势，把脑袋埋进柔软的棉垫里——泰罗的意识也放松下来，至少现在，阮阮没有因为那场穿越受到影响。

但枕边的小米却久久没有闭眼，金色的猫瞳在月光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它轻轻凑到阮阮面前，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可爱得让人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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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的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荒凉时空里的画面——少年孤零零地站在废墟里，风吹起他的衣角，眼底是化不开的悲伤与绝望。

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像被灌了铅一样压在小米的心头。它在意识中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希卡利，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

我们隐瞒了她拥有的力量，甚至在她无意识穿越后，还默认了这种“遗忘”——这样真的是在保护她吗？

「这是当前最好的办法。」希卡利的回应充满了理性，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新增成员‘小火’加入后，情感能量的收集效率提升了，这对初弦的力量稳定有积极作用。但关于‘伦理正确性’的评估，出了我的计算范畴，无法给出明确结论。」

小米沉默了片刻，它知道希卡利说的是事实，可心里那点迷茫却没有散去。它轻轻将身体蜷缩得更紧，脑袋依偎在阮阮的脸颊旁，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毛。

「我不管什么最优解，也不管什么伦理评估。」小米最终低声回应，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又带着无比的坚定，像是在对希卡利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我只知道，守护好眼前的她，不让她受到伤害，不让她再经历那样的恐惧，就是我们此刻最重要的使命。」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地流淌过安静的大院。银色的月光洒在窗台上，也洒在阮阮的睡颜上，像一层温柔的纱。这个世界，此刻安静得能听到虫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充满了真实的奇迹——有喝到绿豆汤的满足，有被父母疼爱的温暖，有小动物陪伴的安心。

一切的波澜，似乎都已悄然平息，重新回归到日常的轨道上。

只有希卡利那永不停歇的实验，还在无声地分析着今天生的一切；还有远方星空中，那些注视着地球的目光，记录下了这看似平静的一天里，悄然生的、足以改变未来的时空涟漪。

而这涟漪的中心，那个还在沉睡的小女孩，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在月光的守护下，做着一个又一个纯净而美好的梦，等待着明天太阳升起时，又一场充满惊喜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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