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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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她何错之有（第1页）

回京后的第一次大朝会，金銮殿上气氛庄严肃穆。

轩辕夜伤势未愈，本可告假，但他依旧身着朝服，立于武官之。虽然脸色比平日苍白，但脊背挺直，威仪不减。凤清音则按制在命妇行列中，静立聆听。

皇帝轩辕凌端坐龙椅，先是总结了北境大捷之功，对轩辕夜及一众将士褒奖有加，赏赐丰厚。殿内一派和乐。

然而，当议题转向后方事务时，气氛悄然转变。

一位以古板恪礼着称的御史大夫，手持玉笏，出列躬身：“陛下，臣有本奏。”

“讲。”

“北境之战，夜王殿下劳苦功高，然……”御史话锋一转，声音提高，“然夜王妃凤氏，身为女子，不顾王妃尊仪，擅离京城，奔赴边关军营，此举虽情有可原，然终究有违祖制，牝鸡司晨，恐非吉兆！且王妃于军营之中，抛头露面，甚至参与军务，更是不合礼法！臣恳请陛下，下旨申饬，以正视听！”

此言一出，满殿皆静。

一些守旧的老臣纷纷附和，认为王妃此举确实过于出格，有损皇室颜面。而更多了解内情或心存敬佩的官员，则暗自皱眉，却一时不敢出声。毕竟，祖制和礼法，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一把刀。

凤清音垂眸而立，面色平静，仿佛被指责的不是自己。她早已料到会有此一出。

龙椅上，轩辕凌微微蹙眉，并未立刻表态。他看向轩辕夜：“皇弟，此事你如何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轩辕夜身上。

轩辕夜缓缓出列，步伐沉稳，他先是对皇帝行了一礼，然后转向那名御史，目光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让那御史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张御史，”轩辕夜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你可知，若无王妃星夜奔赴，本王早已毒身亡于阴山大营？”

张御史硬着头皮道：“殿下洪福齐天，自有军医……”

“军医？”轩辕夜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冷嘲，“军医若能解‘狼毒’与旧疾交织之症，本王何须劳动王妃千里奔波？”他目光扫过那些附议的臣子，“尔等于京城安享太平，可知边关将士浴血奋战之时，是何等渴求一线生机？王妃身负绝世医术，怀仁心奔赴前线，救本王于垂危，稳三军之人心，于国于民，是有功还是有过？”

他每问一句，语气便重一分，那股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杀伐之气隐隐散开，让整个金銮殿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

“这……”张御史额头见汗，“功是功，过是过，礼法不可废啊殿下！王妃身份尊贵，岂能如江湖郎中般……”

“放肆！”轩辕夜陡然厉喝，声如寒冰！

这一声，蕴含着雷霆之怒，震得殿内梁柱似乎都嗡嗡作响！就连龙椅上的轩辕凌，神色也凝重起来。他从未见过皇弟在朝堂上如此动怒。

轩辕夜一步踏前，目光如利剑般直视张御史，以及他身后那些面露惧色的官员：“本王倒要问问尔等！是本王的性命重要，还是那迂腐不堪的礼法重要？！是北境防线、三军稳定重要，还是你们口中那套‘牝鸡司晨’的混账话重要？！”

他声若洪钟，掷地有声：

“王妃凤清音，于国有救驾、稳军之功！于本王有救命、深情之义！她所做一切，皆出自大义与本心，何错之有？！尔等在此安居后方，寸功未立，却敢妄议功臣，指责本王的王妃？！谁给你们的胆子！”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滔天的威势和毫不掩饰的维护！那凛冽的目光扫过，无人敢与之对视！

张御史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殿下息怒！臣……臣绝无此意！臣只是……只是为了礼法……”

“礼法？”轩辕夜冷笑一声，转身面向皇帝，单膝跪地，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眉头微蹙，但声音却无比坚定：“皇兄！臣弟这条命，是王妃救回来的！北境军心，是王妃稳住的！若因循所谓礼法，便要申饬功臣，寒忠臣良将之心，这等礼法，不要也罢！”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臣弟恳请皇兄，明察秋毫！若定要追究王妃‘违制’之过，臣弟愿一力承担！所有封赏，臣弟分文不取，只求皇兄，还王妃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夜王殿下这是……要以自身所有军功，换取王妃不受责罚！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凤清音在命妇列中，猛地抬头看向那道跪得笔直、为她抗下所有风雨的背影，眼眶瞬间湿润。她知道他会维护她，却没想到，他竟做到了如此地步！在金銮殿上，当着百官之面，为她顶撞言官，甚至不惜放弃所有荣赏！

轩辕凌看着跪在下方，神色决绝的弟弟，又看了一眼那边眼眶微红、却努力维持镇定的弟媳，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这个弟弟的性子，冷硬固执，一旦认定，九头牛都拉不回。他能如此，可见对凤清音用情至深。

“胡闹！”轩辕凌板起脸，呵斥道，“堂堂亲王，成何体统！给朕起来！”

轩辕夜不动。

轩辕凌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皇弟之心，朕已知晓。王妃之功，朕与天下人也皆看在眼里。救命之恩，稳军之劳，岂是区区礼法可以抹杀？”

他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瑟瑟抖的张御史等人，声音转冷：“张爱卿，尔等食古不化，不识大体，妄议功臣，罚俸一年，以儆效尤！日后若再有人敢以此事非议夜王妃，视同藐视朕之封赏，严惩不贷！”

“陛下圣明！”这一次，满朝文武，无论派系，皆心悦诚服地躬身附和。谁还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至于皇弟，”轩辕凌看向依旧跪着的轩辕夜，无奈中带着一丝暖意，“你的封赏，是朕与朝廷对你战功的肯定，岂容你推辞？还不快起来，伤势未愈，像什么样子！”

轩辕夜这才缓缓起身，对着皇帝深深一揖：“臣，谢皇兄明鉴。”

他起身时，目光越过众人，与凤清音遥遥相望。那一刻，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朝堂风波，因轩辕夜毫不妥协的强硬维护而平息。

经此一事，满朝文武乃至整个京城都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夜王妃凤清音，不仅是夜王的心尖至宝，更是他逆鳞所在！触之，即便面对君王，他也绝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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