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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的暖阳尚未散尽最后一丝余温,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如同惊雷,撕裂了夜王府午后宁静祥和的氛围。
一名身披染血戎装、背插三根赤羽的信使,被长风几乎是拖着冲进了轩辕夜的书房。那信使脸色煞白,嘴唇干裂,见到轩辕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高举着一封火漆密报,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王爷!八百里加急!北境……北境狼烟再起!戎狄集结二十万铁骑,突袭雁门关!守将李老将军……力战殉国!雁门关……危在旦夕!”
“什么?!”
书房内,轩辕夜猛地从书案后站起,带倒了手边的茶盏也浑然不觉。他一把夺过那封密报,迅展开,目光如电扫过上面的字迹,越看,脸色越是沉郁冰冷,周身瞬间散出的凛冽杀气,让整个书房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凤清音正端着一盅刚炖好的冰糖雪梨走进来,听到消息,脚步瞬间僵在门口,手中的托盘几欲脱手。她看着轩辕夜骤然紧绷的侧脸和那双瞬间布满寒霜的眸子,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雁门关,天盛王朝北境最重要的门户,一旦被破,戎狄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直逼中原腹地!李老将军殉国,关隘危殆,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朝廷如何决议?”轩辕夜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依旧钉在密报上。
信使喘着粗气回道:“陛下震怒,已命骠骑将军率十万兵马即刻驰援!但、但朝中诸位大人认为,戎狄此次来势汹汹,骠骑将军恐独木难支……需、需一位威望足以震慑三军、熟悉北境战事的统帅坐镇……陛下……陛下之意,是请王爷您……挂印出征!”
最后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轩辕夜和凤清音的心上。
挂印出征!
轩辕夜,曾经的“战神”夜王,虽沉寂多年,但他在军中的威望,他对北境戎狄的了解,无人能及。如今国难当头,皇帝和朝臣第一个想到的,果然还是他!
轩辕夜攥紧了手中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缓缓抬眸,目光越过信使,落在了门口脸色苍白的凤清音身上。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沉重。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震惊、担忧,以及那迅积聚的水光。他们才刚刚互许终身,共同描绘了美好的未来,这突如其来的边关急报,却要将他们硬生生分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对长风沉声下令:“即刻点齐本王亲卫,核查军备粮草,一应出征事宜,限两个时辰内准备妥当!”
“是!”长风领命,毫不迟疑地转身而去。
轩辕夜这才一步步走向凤清音。他接过她手中微微颤抖的托盘,放在一旁,然后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音音……”他唤她,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歉意与不舍。
凤清音仰头看着他,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她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力道大得指节白:“你的身体……余毒虽清,但元气尚未完全恢复,北境苦寒,战场凶险……”
“无妨。”轩辕夜打断她,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即将溢出的泪珠,目光坚定如铁,“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更何况本王身为皇子,执掌兵权。雁门关若失,山河破碎,你我纵有桃源之梦,亦无处安放。”
这个道理,凤清音如何不懂?她精通医术,更明白时间对于战场的重要性,多耽搁一刻,雁门关就多一分危险,边境的百姓就多一分苦难。
她只是……舍不得。
她才刚刚真正拥有他,才刚刚触摸到幸福的轮廓。
“我……我跟你一起去!”她脱口而出,眼神决绝,“我的医术,在战场上能救很多人!我可以……”
“不行!”轩辕夜斩钉截铁地拒绝,双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音音,听话。战场不是儿戏,刀剑无眼,瘟疫横行。本王不能让你去涉险!你留在京城,替本王守住王府,稳住后方,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深深的担忧与保护欲。
凤清音知道他说得对,战场环境恶劣,她去了或许反而会让他分心。可是……
“答应我,”轩辕夜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声音低沉而恳切,“好好待在王府,按时用膳,按时休息,继续研究你的医术,等本王回来。”他顿了顿,补充道,带着一丝霸道的温柔,“替本王照顾好你自己,便是照顾好本王的心。”
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凤清音的脸颊滑落。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平安回来!你若敢食言……我便……我便改嫁!”
这带着哭腔的“威胁”,让轩辕夜心头又酸又软。他低头,深深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诀别的苦涩,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等我。”他在她唇边低语,“待本王得胜还朝,便履行诺言,带你归隐江南。”
离别,来得如此突然,如此残酷。
方才还在共同描绘田园牧歌的未来,转眼便要奔赴血雨腥风的战场。
温馨的王府日常被打破,甜蜜的规划被迫搁置。
家国责任重于泰山,个人情爱不得不暂时深藏。
边关的烽火,映照着离人的泪眼。
这一别,前路未卜,唯有深深的牵挂与坚定的信念,成为彼此支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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