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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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地穴与齿轮亡灵（第2页）

“阻止？很难。”科林斯放下装置，摊了摊骨手，“这种层面的契约，强行打断的后果可能就是灵魂彻底崩溃。理论上，要么找到与她签订契约的那个存在，‘请求’它解除——但这基本等于找死；要么，找到某种位阶更高、性质相反的力量进行‘覆盖’或‘净化’——比如某些泰坦造物，或者……最纯粹的自然之心，但后者对被遗忘者和她身上这种黑暗来说，同样是毒药。”

希望渺茫。程让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过……”科林斯话锋一转，指了指自己那堆仪器，“我可以尝试制作一个‘灵魂稳定器’，暂时加强她自身灵魂的抵抗力，减缓同化度。但这需要时间，需要材料，而且……不能被打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地穴入口，“追你们的人，恐怕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程让沉默了。他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看着莉安德拉痛苦的睡颜，看着她眉心上那个该死的烙印，一股巨大的悔恨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为什么帮我们？”程让抬起头，盯着科林斯，“别说只是为了研究。”

科林斯正在一个箱子里翻找着什么，闻言动作顿了顿。他背对着程让，沉默了几秒，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小子，你以为被遗忘者都是铁石心肠，只效忠女王的战争机器吗？”他没有回头，继续翻找着，“我活着的时候，就是个炼金师，只想躲在实验室里研究世界的奥秘。死了，变成这副鬼样子，我还是只想研究我的东西。但幽暗城……哼，凋零者那些人，他们眼里只有力量、征服和所谓的‘荣耀’。他们觉得我的研究没用，是异端。”

他拿起一个布满灰尘的小齿轮，用袖子擦了擦：“我见过凋零者私下里搞的那些小动作，沟通黑暗，追求不属于他的力量……他以为瞒得过所有人。我不关心他到底想干什么，但他那种疯狂，会毁掉我们仅存的一切，包括我想要的这点清净。”

他转过身，将一个小齿轮放在工作台上，出清脆的响声：“帮你们？也许吧。更准确地说，我不想让凋零者那么轻易得逞。而且……”他看向莉安德拉，“这种独特的能量现象，确实很有研究价值。救她，等于保住了一个极其珍贵的样本。这个理由，够不够？”

很现实的理由，甚至有些冷酷。但程让反而稍微安心了些。有诉求的合作，比无缘无故的善意更可靠。

就在这时，科林斯工作台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水晶突然闪烁起急促的红光，出低沉的嗡鸣。

科林斯脸色一变（如果亡灵有脸色的话）：“啧！有东西触了外围的警戒结界！能量反应……是那些疯狗！”

凋零者的追兵，还是找来了！

程让猛地站起，体内的疲惫被瞬间涌上的肾上腺素压了下去。他看向地穴入口，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他们有多少人？距离多远？”

“结界被触动了三个点……人数不少于五个。移动度很快，最多五分钟就能找到这里！”科林斯快操作着另一个仪器，上面显示出模糊的能量光点，“麻烦了，我这里可没什么像样的防御设施！”

五分钟。

程让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这个简陋的地穴，扫过昏迷的莉安德拉，最后落在科林斯身上。

“你能争取多少时间制作那个‘稳定器’？”

“至少需要二十分钟！而且不能被打断！”

“好。”程让弯腰，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备用的、闪烁着幽光的匕，这是他最后的近战武器。“我去引开他们。二十分钟，你尽力。”

科林斯愣了一下，看着程让：“小子，你出去就是送死！”

“留在这里，一起死。”程让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照顾好她。如果我回不来……”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莉安德拉，转身，毫不犹豫地冲向地穴入口，像一道融入阴影的利箭。

科林斯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工作台上闪烁的红光，下颌骨咔哒响了一声。

“啧……麻烦大了。”他嘟囔着，手上翻找和组装零件的动作却陡然加快，齿轮和金属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地穴里密集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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